雨夜尸阵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陆铮的皂靴踏碎水洼里的月光。
巷口歪斜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把生锈的刀。
"第三具了。
"仵作老周掀开草席，腐气混着艾草味冲得人喉头发紧。
死者是城南赵记绸缎庄的东家赵德裕，脖颈处青紫瘀痕形似新月，与之前绣娘、更夫如出一辙。
陆铮蹲下身，火把将他的飞鱼服照成暗红色。
他注意到死者左手紧攥，指缝间露出半截青玉。
轻轻掰开僵直的手指，一枚双鱼玉佩滑落掌心，鱼眼处刻着蝇头小字——"丙戌年腊月廿三"。
"和赈灾银有关。
"他猛地起身，腰间绣春刀撞在青石板上铮然作响。
二十年前黄河决堤，三十万两官银不翼而飞，日期正是丙戌年腊月廿三。
前两位死者，一个是当年押运银两的校尉遗孀，另一个是户部主簿的远房表亲。
雨丝忽然变得绵密，陆铮抹去眉间水珠，突然瞥见赵德裕鞋底沾着暗红碎屑。
他用银针挑起细看，竟是被硫磺熏过的银渣。
记忆如电光火石——前日查访城南银匠铺时，那炉火昼夜不熄。
"大人！
"新来的锦衣卫小旗程英跌跌撞撞跑来，"西直门发现..."话音未落，陆铮已翻身上马。
他想起第一个死者绣娘房中的檀香，第二个死者更夫屋后的槐树，眼前赵德裕身上的玉佩...金木水，五行已现其三。
马蹄声惊起夜鸦，陆铮握紧缰绳。
当铺掌柜说过，上月有人典当刻着"戊寅"的青铜剑。
戊属土，寅为虎，下一个祭品会在城东土坡...银匠铺的火光刺破雨夜，陆铮踹开木门的瞬间，铜炉轰然炸裂。
飞溅的银水中，他看见墙上血字未干——"贪狼噬月，白虎衔尸"。
角落阴影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一双赤红的眼睛缓缓浮现。
五行祭坛铁链声里裹着沙哑的笑，陆铮的绣春刀横在胸前。
火星溅落的刹那，他看清那人脸上布满烫伤的疤痕，右手指节全数扭曲成古怪角度。
"二十三年七个月零九天。
"铁链人从阴影里拖出个檀木匣，匣盖上赫然刻着五行方位图，"当年黄河水冲开的不止堤坝，还有人心。
"陆铮瞳孔骤缩。
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枚银锭，每锭底部都烙着"丙戌赈灾"的官印，边角处却有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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