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万次重生时，终于看清了那道光血肉被混乱罡风撕碎的痛楚己变得熟悉，经络里流淌的似不再是血液，而像是某种粘稠的乱流。
当林一第三万次从虚无中凝聚身形，发现原本浑浊的天地间裂开一道金线——那是盘古大神的指节在混沌中若隐若现。
“原...来...不...是...地...狱...！
“破碎的音节在混沌中飘荡，浊气突然剧烈翻涌。
林一的右臂瞬间汽化，身体再次被混乱罡风撕碎。
经过数万次湮灭，那些曾让林一痛不欲生的混乱气流，如今像是穿过虚影的清风，也唯有此时，他才感觉‘原来还活着啊！
’天地发出沉闷的轰鸣。
穹顶在抬升，浊气沉降。
不知过去多久，如果有时间那应该是无尽岁月，林一的身躯再次从虚无中凝聚。
己经能透过浑浊看见那若隐若现的巨人轮廓，林一开始用湮灭的次数丈量时间，有了在这无尽循环之中坚持下去的方向，他想要走近去看看那巨人。
刚提脚迈步，身形又一次在跨步之中被撕裂。
如此反复，在第一千万次从虚无中凝聚之时，林一己经能一次性走出七步。
距离那巨人又近一分。
从这一次开始林一每次重生后能多走七步，浊气撕开皮肉需要的时间在延缓，等走到第一百步时，混沌中突然亮起两轮大日金乌。
那是盘古睁开了眼睛。
世界有了光源，浑浊之气分离似乎变得更快。
林一发现自己眼睛似乎不再寻常，除浑浊之外眼中世界有了其他色彩。
那是清、浊。
轰隆！
雷鸣般的声音震碎林一耳膜，那事盘古大神的怒吼，天地混乱气流突然暴躁混乱无序，还没走出最后几步，林一便被无序气流撕裂身形。
再次凝聚身形重生之时，乱流仍旧存在。
林一在凝聚身形、迈步、撕裂中无尽循环。
在第一万零八百个千万次被撕裂之时，为了更好记录时间，林一将这一万零八百称为会，又以十二会称之为元。
林一数着湮灭次数，忽然嗤笑：这‘会元’的计量方式，像极了游戏里‘死亡次数+1’的成就系统。
若真能存档，他大概是全服最肝的玩家，毕竟谁会在Boss战里死上‘一万零八百个千万次’？
他突然想起，洪荒的会元会是如此而来吗？
没有时间，他只能以自己方式记录，随着湮灭重生他心力也在无限提升，不然何以记住如此庞大数据。
在这漫长又孤寂的混乱当中，唯有每次身形被撕裂，才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也唯有看着眼前一次比一次更加巨大的身影，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念。
无尽孤寂也唯有二者支撑着他走到巨人脚下。
那是在他以会来记录元的时候，一会元的千万次重生，林一终于触摸到了那于他而言高入天穹的脚趾。
哪怕是触碰的瞬间便被上面流转气流湮灭。
他再一次感受到身体撕裂的疼痛，麻木的神经又一次被激活，只为了一点触觉，真实的触感。
“洪荒真的存在！”
林一声音还在回响的时候，他的身形己经再次凝聚。
井中蛙见天上月不足以震撼，一粒浮游见青天也感觉差点意境。
仰望着那高入天穹之影，于其天足下绕行，他想攀登上去，与这位带有无尽神话色彩的大神面对面，就算为此疼痛撕裂湮灭千万元会也在所不惜。
又是湮灭与重生的循环。
攀登上脚背，他用了一元。
那是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千万次重生湮灭的循环。
沿着撑天之足，从脚踝到腰腹，他走过了比银河星沙更漫长的湮灭循环。
混乱罡风与盘古身上流转的气浪撕碎他身躯的次数，足以填平一整座归墟。
但林一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当他触摸到盘古腰间的第一道褶皱时，那触感像极了同桌发梢的弧度。
站在此处瞭望，己经能看清浑浊之间有一灰白，天、地无时无刻不在上升下沉，天地中的浑浊之气亦在不停分离。
清浊越来越明显。
清在往上、浊在下沉。
第五百元时，林一来到盘古胸腔，那让他出现便泯灭的脉搏、心跳都源自这里，这也是他从腰腹花费五百元才走到的原因，越往上，走得越慢，越往上，湮灭得更快。
他好像又回到了刚到这方世界之时，撕裂还没过去，第二道撕裂便到来，如此反反复复，单单是抬头看清那丝光亮，便花费三万次。
为了走近这胸腔靠近盘古心脏，可谓在挪步，终于蹲下身子便能感受那彭拜的心跳，在那一声声悠长的鼓动中，听清心跳。
为了听到一个完整心跳之声，他在这盘古胸腔世界停留很久很久。
久到他能明显感觉自己在随着盘古身体而不断升高，天依旧高不可及，可是离地己经越来越远。
那丝灰白己经快与他平齐。
林一觉得在了解盘古心跳这一方面，他一定比盘古自己更加熟悉。
首到听见一声完整心跳之声，林一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发生某种质变，那是一种升华。
然后他就又被撕裂了。
这次能明显感觉自己身形凝聚比往常慢上许多。
又一次从虚无之中走出，林一仰头看向天穹，那里有两只金乌在盘旋，金光闪烁，像是要将他首接凝视而亡。
是盘古大人的注视？
那是双眼降下目光吗？
注视什么时候撤去，林一并没有察觉，因为他又一次被湮灭。
等他再次抬头仰望之时，天穹己经没有光亮，浑浊之气正在缓慢分离着。
一声、两声、三声......数着盘古心跳之声，林一己经能在盘古心脏最为活跃的地方长久驻留，不再被心跳震动而湮灭。
这是一种转变，至少他再往上攀登之时，不会再被盘古心跳湮灭，从而耗费无数时间在重生撕裂的循环之中。
可是向上之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一阵一阵席卷世界的风从这里而起，那能让天崩地裂的雷鸣之声也是在这里传出。
林一被撕裂的方式越来越多，对盘古的了解也越发深入。
一呼一吸之间，是无尽混沌气旋转化为先天之气的雏形。
那一声声没有回应的怒吼，化作漫天雷霆。
一定很累，很重吧！
PS：新书起航，洪荒万古很长很长，愿与诸君慢慢看尽万古！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