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冠游戏程默林夏免费小说在线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销冠游戏(程默林夏)

《甜蜜陷阱》第一章房产交易中心的大理石地面上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林夏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练习过上千次的完美微笑，把文件夹轻轻推过桌面。"王先生，

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她的指尖在合同关键处轻点，腕间香水似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是今年新款的橙花混着雪松的味道。中年男人眼神发直地盯着她修剪精致的指甲，

喉结滚动了几下。林夏适时地垂下睫毛，在对方伸手时"不小心"触碰了下他的小指。

这个动作她对着镜子练了三个月——既要让客户心跳加速，又不能显得轻浮。

"这套江景房真的很适合您这样有品位的人。"她翻开手机相册，

指尖划过几张精修过的样板间照片，"特别是主卧这个270度落地窗，

早晨阳光洒进来的样子...我上周特意在日出时去拍了这张。"照片角落里，

隐约可见她穿着真丝睡袍的倒影。王志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林夏瞥见合同总价栏上"￥12,800,000"的数字，

嘴角弧度又上扬了2度。这是她本月第五单，距离销冠宝座又近一步。

"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身体前倾时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物业经理是我大学学长，

他说这栋楼要增设私人泳池..."谎话说到七分真三分假才最动人，

这个泳池项目确实在规划，只不过要等三期开盘后。半小时后，

林夏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走出交易中心。

初夏的阳光照在她新接的栗色卷发上，在肩头跳跃出蜂蜜般的光泽。手机震动起来，

闺蜜苏雯发来消息："又一个？"她飞快打字："12号，全款。老规矩晚上SPA见。

"叫车软件显示还有三分钟，林夏从包里掏出另一个手机——这是她的"工作机"，

锁屏界面显示着四条未读消息。她点开最上面那个星空头像："夏夏，

今天路过花店看到厄瓜多尔玫瑰，

和你上周穿的裙子颜色很像——程默"林夏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0.5秒。

程默和其他客户不一样，某科技公司CTO，35岁就实现财务自由。她翻看聊天记录，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四天，按照她的"狩猎时间表"，今天该推进到看房阶段了。

"刚开完会才看到~[小猫撒娇表情包]"她回复道，

同时点开房产系统查询程默之前咨询过的几套房源。

系统显示他最近又查看了"锦江华庭"的顶层复式，单价23万/平，总价两千四百万。

林夏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单要是成了，不仅能稳坐半年销冠，

光是提成就够买辆保时捷718。她迅速拨通电话，

声音瞬间切换成带着点疲惫的温柔："喂？我在想...你上次说喜欢莫奈的画，

华侨城下周有个印象派特展..."电话那头传来翻文件的声音，

程默的声线像打磨过的大理石："今晚七点我来接你？听说金融街新开了家omakase。

"林夏靠在网约车后座，从包里摸出记事本。

程默的名字后面已经打了三个勾——初次见面在慈善酒会，第二次"偶遇"在交响音乐会，

上周的私人影院约会她特意选了《午夜巴黎》。按照她的"五步成交法"，

今晚该进行到第三步：价值共鸣。"师傅，麻烦前面商场停一下。"她对着后视镜补口红，

Nars的Dragon Girl正红色，这个颜色让她看起来既专业又危险。

下车前她换了香水分装瓶，Jo Malone的鼠尾草与海盐，比起上午的橙花更显知性。

商场洗手间的隔间里，林夏从包里掏出平板。屏幕上是程默的完整资料：毕业于加州理工，

离异无子女，投资了三家人工智能公司。

特别注意事项一栏写着"厌恶推销话术""对数字敏感"。她快速浏览着顶层复式的户型图，

在备忘录上写下几个关键词："科技住宅""隐私性""投资属性"。

然后点开相册里特意准备的照片——都是她在不同样板间拍的"生活照"，

有在开放式厨房做早餐的，有在书房看书的，每张都看似随意实则精心设计过构图。七点整，

程默的宾利停在商场门口。林夏最后检查了下耳垂上的珍珠耳钉——真的那对，

今天这场合不能用仿品。她深吸一口气，

推门而出时脸上已经挂好那种惊喜中带着克制的笑容。"等很久了吗？"她小跑两步上前，

发梢在晚风里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程默伸手接她的包，

指尖相触时林夏装作无意地划过他腕间的百达翡丽。这款表她上个月刚在客户资料里研究过，

限量版5271P，市价三百万左右。日料店的灯光昏黄暧昧。林夏小口抿着清酒，

听程默讲他最近投资的量子计算项目。当话题转到房产时，

她轻轻放下筷子："其实我一直觉得，

房子不该只是钢筋水泥的组合..."这是她最拿手的"情感植入法"。接下来二十分钟，

她讲述了一个精心编造的故事——关于她父亲早逝，母亲如何在老房子里守着回忆度过余生。

说到动情处，她让眼眶微微发红却不流泪，这个尺度她把握得炉火纯青。

"所以看到锦江华庭那个顶层设计时..."她突然停住，像是不小心说漏嘴似的，"抱歉，

职业病又犯了。"程默的眼神深了几分。林夏知道火候到了，

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上周验收时拍的，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整个CBD的夜景。

"照片里她靠在落地窗前，背影纤细孤独，窗外万家灯火。当晚十一点，

林夏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她踢掉高跟鞋，把两个手机并排放在茶几上。工作机里，

程默发来消息："周日方便带我看下那套房吗？"私人手机里，

另外三个"潜在客户"的未读消息在不断跳动。她打开笔记本电脑，

950万总金额：5490万预估提成：164.7万这个数字让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打开抽屉取出药瓶，倒出两片褪黑素。最近失眠越来越严重，

上周去见心理医生的账单还压在包底层。浴室镜子前，她机械地卸着妆。

卸妆棉擦到左眼角时突然停住——那里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纹路。林夏凑近镜子，

惊恐地发现右眼下方也有了隐约的痕迹。她才26岁，

但高强度的工作和日夜颠倒的约会已经让皮肤亮起红灯。手机突然震动，

是苏雯发来的SPA店账单照片："今天用的海蓝之谜护理，

记你账上咯~"紧接着又是一条："对了，你上周说的那个科技新贵，

我查到他前妻是朗华地产的千金..."林夏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水龙头没关紧，

水滴砸在陶瓷面盆上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刺耳。她突然想起下午签合同时，

王志强妻子打来的那个电话，当时她是怎么自然地把客户手机调成静音的？周日早晨，

林夏比约定时间提前一小时到达锦江华庭。她换上准备好的白色连衣裙，

在样板间喷了少许程默喜欢的檀香香水。保安老李熟络地打招呼："林经理又来加班啊？

"她笑着递过星巴克咖啡，"今天带重要客户看顶层那套。"程默准时在十点出现，

身后还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林夏的笑容瞬间凝固——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情形：客户带了专业人士。"我朋友周律师，

顺便来看看。"程默的介绍轻描淡写。林夏迅速调整状态，

握手时发现周律师的视线在她胸前的工牌上多停留了两秒。看房过程变成了一场高难度表演。

林夏知道常规的销售话术在这种场合只会适得其反，

楼的混凝土标号比国标高20%""玻璃是德国进口的三层夹胶"...每说一个专业术语，

她都在观察周律师的反应。当程默站在落地窗前时，林夏悄悄调暗了智能玻璃的透明度。

CBD的天际线在渐变玻璃后宛如一幅水墨画，

这是她上个月特意向工程师学的"魔术时刻"。"有意思。"程默的手指触碰玻璃，

转头时眼里有真实的惊讶。林夏趁机递上iPad，

里面是她准备的周边规划全息图："政府明年要在这建空中连廊，直通金融街。

"这个情报来自住建局某个追求过她的科长。周律师突然开口："林经理，

这套的备案价是多少？"镜片后的眼睛像X光机。

林夏面不改色地调出文件："这是物价局核定的备案表。"她特意指出几个关键数字，

"现在开发商给的折扣是...这个数。"她在计算器上按出一个比实际高2%的数字。

这是她的"价格锚定策略"——先给偏高报价，等程默私下咨询时再透露"内部优惠"，

制造专属特权感。但周律师紧接着的问题让她后背发凉："能看下同层03户的成交记录吗？

"离开时程默说要再考虑考虑。林夏保持微笑目送宾利远去，转身就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她拧开水龙头拼命洗脸，粉底和睫毛膏在脸上晕开成诡异的图案。

镜子里的人突然变得陌生——那个曾经单纯想做销冠的女孩，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手机震动惊醒了她。是区域总监的消息："恭喜！上半年销冠又是你！今晚庆功宴别忘了。

"紧接着是财务部的到账提醒：王志强那单的提成38.4万已入账。林夏慢慢擦干脸，

重新涂上口红。晚上还有三个客户要见，其中一个约在酒店大堂吧。她打开衣柜APP，

选了条Versace的裹身裙——黑色显瘦，

开衩设计能若隐若现展示她价值三万的美容院瘦腿成果。走出售楼处时，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林夏站在屋檐下等车，雨水在地面汇成浑浊的小溪。她突然想起五年前刚入行时，

也是这样一场暴雨，师父教她的第一句话："记住，房子是钢筋混凝土做的，

但卖房子是靠人心。"网约车在雨中缓缓驶来。林夏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走进雨里。

高跟鞋踩进水洼，溅起的泥点像一个个微型的污渍，爬上她完美无瑕的小腿。

第2章 危险游戏拍卖会预展现场的水晶吊灯将林夏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她站在《睡莲》系列油画前，刻意留出左侧空位——这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程默习惯从左侧接近人。腕表指针指向三点十五分，比约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林夏调整了一下珍珠耳环，余光扫过入口。程默的身影终于出现，

身边却跟着一位穿香奈儿套装的女性。林夏的指甲瞬间陷入掌心，

疼痛让她维持住嘴角的弧度。"抱歉迟到了。"程默自然地介绍身旁女性，

"这是朗华地产的徐总监，刚好在停车场遇到。"林夏的瞳孔微微收缩。

朗华地产——程默前妻的公司。她伸出右手，职业笑容无懈可击："久仰大名，

我是锦江置业的林夏。"徐总监的握手有力而短暂，

目光像扫描仪般掠过林夏全身："程总最近对艺术品投资很感兴趣？

"这话明显是问给林夏听的。"林经理是艺术史专业。

"程默突然伸手替林夏拂开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上次提到的莫奈画册，

我托人从法国带回来了。"这个亲昵动作让林夏呼吸一滞。

她假装整理头发避开徐总监探究的目光，借机观察两人互动——没有肢体接触，

但徐总监看程默的眼神明显不同。危险信号在她脑中闪烁。"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林夏轻触程默手肘，这个动作她练习过上百次——既显示亲密又不显轻浮，

"我留了前排座位。"程默却转向徐总监："一起？"没等林夏反应，

三人已经向拍卖厅移动。林夏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徐总监的出现打乱了全部计划。拍卖师落槌声响起时，

林夏才惊觉自己错过了前五件拍品。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拍卖图录上做记号。

程默的侧脸在灯光下棱角分明，他举牌竞拍一幅抽象派作品时，

林夏注意到他手腕上换了一块理查德米勒——比上次的百达翡丽年轻化，也更昂贵。

"下一件拍品，莫奈《睡莲》系列水彩习作..."林夏的背脊突然绷直。

这不是拍卖目录上的拍品！她转头看向程默，对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这幅画正是她上周"偶然"提起最喜欢的作品。"起拍价八十万。"程默举牌："一百万。

"徐总监挑眉："我记得你更喜欢立体派？""最近审美变了。

"程默的目光扫过林夏微微发红的耳尖，"一百二十万。"竞价一路飙升到两百万。

林夏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幅画市场价不超过一百五十万，程默明显在溢价竞拍。

当价格达到两百八十万时，全场安静下来。"两百八十万第一次...成交！

"槌声落下的瞬间，程默转向林夏："送你的生日礼物。"林夏的呼吸停滞了。

今天根本不是她的生日——是她资料上虚构的日期。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她维持笑容的肌肉开始发酸："太贵重了，我不能...""锦江华庭那套房，

"程默打断她，"我决定买了。"徐总监突然站起身："我去打个电话。

"她离开时的香水味浓烈得令人窒息。拍卖会后的小型酒会上，林夏借补妆躲进洗手间。

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眼神却开始涣散。她颤抖着打开手机，

调出程默的档案——所有信息都核对无误，除了那个该死的生日日期。

她明明记得写的是11月3日，为什么程默会说今天是她生日？洗手间门被推开，

徐总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程总前妻是我表姐。"她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那幅睡莲，

是他送给第三任情人的分手礼物。"林夏的粉扑掉在地上。徐总监弯腰捡起，

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完美无瑕："他喜欢看猎物自乱阵脚的样子。"递还粉扑时，

徐总监的手指在林夏掌心多停留了一秒，"对了，锦江华庭的消防验收，好像有点问题？

"回到酒会现场，林夏发现程默正在与拍卖行老板交谈。她深吸一口气，

从侍者托盘取了两杯香槟。酒精滑过喉咙时，她做了一个冒险决定——暂时撤退。

"我有点头疼..."她轻触太阳穴，这个动作曾让无数客户心软，"可能要先回去了。

"程默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我送你。"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腰，温度透过真丝面料灼烧皮肤。

林夏想起徐总监的话，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随意的姿势实则充满占有欲。地下车库冷气逼人。

程默的宾利旁站着代驾，但车里却弥漫着等待的气息。林夏系安全带时，

程默突然倾身过来："你落了这个。"他手中是她的拍卖目录，

翻开的那页正是《睡莲》的详细介绍——创作于1914年，莫奈晚年作品，色彩忧郁。

"谢谢。"林夏接过目录，指尖相触时一阵电流般的颤栗。程默没有立即发动车子，

而是打开了天窗。月光倾泻而下，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为什么做这行？"他突然问。

林夏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真实的答案是她需要钱——母亲的心脏手术，

弟弟的留学费用，还有那个永远填不满的虚荣心黑洞。但此刻这些理由突然显得苍白可笑。

"我喜欢...帮人找到家的感觉。"她选择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程默轻笑一声，

发动了车子。这个笑声让林夏如坐针毡，仿佛他看穿了一切。导航显示去她家的路线，

但她不记得自己输入过地址。车停在公寓楼下时，程默突然说："明天十点，

带上合同来我公司。"他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地址不是科技园，而是一处私人会所，"全款。

"林夏站在电梯里时还在发抖。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散乱的头发。她掏出手机，

给苏雯发了条消息："紧急情况，现在过来。"苏雯带着红酒和卸妆棉在一小时内赶到。

林夏已经冲过澡，但身上还残留着程默车里的檀香味道。"他可能知道了。

"林夏灌下一大口红酒，"所有事。"苏雯皱眉翻看她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先别慌。

就算知道又怎样？他又没证据。"她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这是谁？

"林夏瞥了一眼——张明远，那个程序员客户，上周刚在她手里买了套小户型。

照片里他举着求婚戒指，背景是铺满玫瑰的样板间。当时她以"事业上升期"为由婉拒了，

但保留了联系方式。"备胎客户而已。"林夏夺回手机，"现在重点是程默...""错。

"苏雯又倒了杯酒，"重点是分散风险。如果程默这边黄了，你得确保还有其他大鱼。

"她点开张明远的朋友圈，"看，这小子刚拿了期权，价值至少八位数。

"林夏盯着照片里张明远憨厚的笑容。与其他客户不同，

他是真的相信她编造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故事，甚至提出要资助她"寻找亲生父母"。

"我明天约他吃午饭。"林夏听见自己说。

这个决定甚至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按照她的"客户管理法则"，

已成交客户除非有二次购房需求，否则不应再浪费精力。苏雯离开后，

林夏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夜风裹挟着城市喧嚣拂过面颊，

楼下程默的宾利居然还停在原地。她猛地拉上窗帘，心脏狂跳不止。第二天早晨，

林夏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会所。她特意选了保守的米色套装，头发扎成干练的马尾。

合同文件检查了三遍，连印章位置都量过尺寸。会所管家带她穿过日式庭院，

程默正在茶室看文件。阳光透过樟子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抬头时，

林夏注意到他今天没戴手表。"坐。"程默推过一杯茶，"大红袍，去年拍卖会上的藏品。

"林夏小心地抿了一口，茶香在口腔炸开。她拿出合同："按照您的要求，

全款可以享受额外1%的折扣..."程默突然笑了："不急。"他翻开文件夹，

取出一份房产评估报告，"先看看这个。

"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这是竞争对手楼盘的评估报告，位置就在锦江华庭对面，

单价低15%。更可怕的是，报告上标注的购买人赫然是程默的名字，日期是三天前。

"我习惯做两手准备。"程默合上文件，"就像你习惯同时交往多个客户一样。

"茶室陷入死寂。林夏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指尖开始发麻。五年来第一次，

她完全失去了对话的掌控权。"我欣赏专业的人。"程默突然转换话题，"下个月公司上市，

需要个懂资本运作的公关总监。"他推过另一份文件，

薪资数字让林夏瞳孔放大——是她年收入的五倍。林夏的大脑疯狂运转。这是试探？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狩猎？她强迫自己直视程默的眼睛："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是吗？

"程默从西装口袋取出一支钢笔——万宝龙的赞助人系列，查尔斯狄更斯款，"签合同吧。

"他嘴角噙着笑，"房子我还是会买，毕竟..."钢笔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

"好演员值得高价门票。"林夏签完字才发现手心全是汗。程默送她到门口时，

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说："对了，张明远是我公司前工程师。"他的呼吸喷在耳畔，

"那孩子单纯得很，放过他吧。"回公司的出租车上，林夏的手机不断震动。

张明远发来餐厅确认信息，苏雯询问进展，区域总监通知她参加下午的紧急会议。

车窗外阳光灿烂，行人们表情鲜活，而她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脚下的土地开始崩塌。

手机日历突然弹出一条提醒：母亲复诊 - 下午3点。林夏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

突然对司机说："麻烦改道，去仁和医院。"在医院的走廊里，她删除了张明远的联系方式，

取消了与另外两个客户的约会。

母亲的CT片在观片灯上显得格外刺眼——那个需要定期检查的心脏支架，

是她踏入这个行业的最初理由。离开医院时，天空开始下雨。林夏站在屋檐下，

看着雨水在地面汇成细流。她想起程默茶室里那杯大红袍的滋味——初尝苦涩，回甘却绵长。

手机震动起来，是程默发来的消息："下周六，陪我出席上市晚宴？"雨越下越大，

林夏没有回复。她只是站在那里，任凭雨水打湿鞋尖，仿佛在等待什么，

又仿佛只是在学习如何重新呼吸。第3章 十字路口仁和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

林夏站在心内科病房外，手里捏着母亲的检查报告。

纸上的医学术语像蚂蚁般爬行："支架内再狭窄""二次手术风险评级B级"。

她机械地整理着表情，直到脸颊肌肉发酸，才推开那扇磨砂玻璃门。"夏夏来啦？

"母亲从病床上支起身子，灰白头发扎成一个松散的小髻。

床头柜上摆着林夏上周带来的果篮，最上面的苹果已经皱皮。林夏把香奈儿包包放在椅子上，

顺手调整输液管速度："医生说要再做一次造影。"她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

"周三手术，我请好假了。""又请假？"母亲皱眉，"上次你们领导不是说了，

再请假就...""我升职了。"林夏打断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区域副总监，

工资涨了百分之四十。"这个谎言如此顺滑地从舌尖滚出，连她自己都恍惚觉得是真的。

母亲的手指粗糙如树皮，数钱时却灵活得像点钞机："这么多？"她狐疑地抬头，

"你该不是...""季度奖金而已。"林夏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

指甲陷入果皮时溅出的精油刺痛了她的眼睛。母亲不知道，

信封里的两万块是她昨天刚拿到的一单提成——科技园那个IT男的首付款到账了，

虽然对方连她的手都没碰过。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夏转头，

看见苏雯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冲进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慌乱。"出事了！

"苏雯瞥了眼病床上的老人，压低声音，"徐美琪那个贱人向住建局举报了！

"林夏手里的橘子掉在地上，滚到病床底下。母亲敏锐地坐直身体："怎么了？""没事，

妈。"林夏挤出一个笑容，"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她拖着苏雯来到走廊，

防火门关上的瞬间，声音陡然尖锐："举报什么？""说你违规销售！

"苏雯的香奈儿口红在嘴角晕开，"有人提供了你和客户的聊天记录，

那些...你懂的内容。"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确实在微信上给某些客户发过暧昧信息，但每次都设置了不保存聊天记录。

除非...有人刻意截图。"程默。"她吐出这个名字时，

舌尖尝到铁锈味——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口腔内壁。苏雯摇头："是张明远。""不可能！

"林夏声音拔高，引得护士站的人纷纷侧目。那个老实巴交的程序员？

那个相信她编造的每个悲惨故事的傻瓜？苏雯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张明远的朋友圈截图：一张与徐美琪的合影，配文"感谢朗华地产徐总监，

帮我识破骗局"。发布时间是三小时前。林夏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她扶住墙壁，

突然想起上周删除张明远联系方式前，对方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我知道你在骗我，

但我还是愿意给你机会。"当时她以为这只是不甘心的纠缠，随手划掉了通知。

"现在怎么办？"苏雯的指甲陷入她手臂，"住建局要是立案调查，

你那些客户...""闭嘴！"林夏甩开她的手，大脑飞速运转。

住建局调查至少需要两周时间，她手头正在谈的五个客户还能赶在调查前签约。

至于已经成交的...她突然想起王志强妻子那个被自己按掉的电话。一阵眩晕袭来。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在她眼中变成血红色。林夏摸出药瓶，倒出两片抗焦虑药干咽下去。

苦涩的药片卡在喉咙，像她咽不下去的人生。"先别慌。"苏雯突然冷静下来，

"我认识住建局王处长的外甥，晚上约他出来吃个饭？"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年轻人嘛，

好搞定。"林夏看着闺蜜浓密的假睫毛，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曾几何时，

她们只是两个普通销售，挤在合租房里分享一支口红。

现在苏雯说起性贿赂就像讨论午餐吃什么一样自然。"让我想想。"她转身想回病房，

却被苏雯拉住。"别天真了！"苏雯压低声音，"你知道徐美琪为什么针对你？

程默前妻是她表姐！这根本就是设好的局！"林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程默知道这一切吗？

那个送她名画、邀请她参加上市晚宴的男人，是不是正坐在某处，欣赏她像困兽般挣扎？

病房门突然打开，母亲扶着输液架站在门口："夏夏，你领导电话。

"林夏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放在病床上的手机在震动。

屏幕上"区域总监"四个字不断闪烁。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李总？""林夏！

"总监的咆哮声穿透听筒，"立刻回公司！住建局的人来了，要查你经手的所有合同！

"走廊的白炽灯突然变得刺眼。林夏感觉有无数细针扎在皮肤上。母亲担忧的眼神，

苏雯焦急的表情，护士们窃窃私语的侧影，全部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我马上到。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挂断电话，

母亲枯瘦的手抓住她手腕："出什么事了？""没事，公司有点急事。

"林夏机械地收拾包包，避开母亲的目光，"我晚上再来。""夏夏。

"母亲突然用家乡话叫她小名，"做人要堂堂正正。"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捅进胸口。

林夏咬紧牙关点头，转身时眼泪已经溢出眼眶。电梯门关上的瞬间，

她终于允许自己哭出声来，但只有短短三秒——一楼到了。医院大厅人潮涌动。

林夏冲进洗手间，往脸上泼冷水。镜中的女人眼线晕染，嘴唇苍白。她掏出化妆包紧急补妆，

手指却抖得画不好眼线。手机再次震动，是程默的微信："需要帮忙吗？"简单的四个字，

却让林夏浑身发冷。他怎么知道？他一直在监视她？还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设计的？

她删掉对话框，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才发现目的地输错了——不是公司地址，

而是程默给她的那个会所位置。"师傅，改去金融街。"她改口道，

却在这时接到苏雯电话："别回公司！徐美琪带着记者堵在门口！"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记者？这已经超出普通举报的范畴了。她翻出通讯录，犹豫片刻，拨通了程默的电话。

"我在医院停车场。"程默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黑色奔驰，车牌尾号668。

"挂断电话，林夏感到一种奇怪的解脱感。就像悬在头顶多时的刀终于落下，

反而不用再提心吊胆。她指示司机调头，

同时给区域总监发了条请假短信——职业生涯第一次，她选择了逃避。

程默的车停在最角落的车位，车窗贴着深色膜。林夏拉开车门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

程默今天穿着休闲西装，没打领带，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喝点水。"他拧开瓶盖递给她，

"你脸色很差。"林夏接过水瓶，突然笑了："现在你满意了？"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看着我从高处摔下来？"程默没有立即回答。他打开车载冰箱，

取出一盒草莓："早上去农场摘的。"鲜红的果实上还带着水珠，"你上次说喜欢吃。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应让林夏措手不及。她确实在三个月前某次约会时随口提过喜欢草莓，

但那是她编造的众多"人设细节"之一，连她自己都忘了。"为什么？"她听见自己问，

"为什么要调查我？"程默拿起一颗草莓，慢条斯理地去掉蒂："我投资的公司，

自然要调查核心员工。"他抬眼，"尤其是可能成为公关总监的人选。

"林夏的思维停滞了一秒："什么？""张明远是我天使轮投资的项目经理。

"程默抽出一张湿巾擦手，"他离职创业时，我保留了5%的股权。"他停顿一下，

"所以当他向我咨询某个房产销售时，我做了背景调查。"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程默的侧脸上，

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线。林夏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徐美琪...""我前妻的表妹。"程默点头，"她们家族控制着朗华地产35%的股份。

"拼图逐渐完整。林夏握紧水瓶，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所以这是个报复游戏？

"程默突然倾身过来，林夏下意识后仰，却见他只是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去医院看你母亲？

"他发动车子，"还是找个地方休息？"这个温柔得反常的程默让她更加不安。

林夏紧盯着后视镜，生怕有记者跟拍。但程默的车驶出医院后，径直开上了高速。"去哪？

"她警觉起来。"我家。"程默打开自动驾驶模式，转向她，"你需要休息，

而我们需要谈谈。"林夏想反驳，但连日的疲惫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她靠在真皮座椅上，

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一条羊绒毯。程默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

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林夏摸出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九点，

有十七个未接来电——苏雯、区域总监、两个客户，甚至还有母亲的主治医师。

"你睡了四小时。"程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了家居服，手里端着餐盘，"先吃点东西。

"餐盘上是简单的白粥和清炒时蔬，出人意料的家常。林夏戒备地看着食物，没动筷子。

"没下毒。"程默在她对面坐下，"边吃边听我说。"他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文件，

"朗华地产正在收购锦江置业。徐美琪举报你，是为了打击锦江的股价。

"屏幕上是份机密并购协议，日期是三天前。

涯让她立刻抓住了重点："所以他们针对我是因为...""你是锦江连续十八个月的销冠。

"程默点头，"负面新闻价值最大。"林夏的勺子掉在碗里。

所以自己只是商业博弈中的一枚棋子？

这个认知反而让她松了口气——至少不是针对她个人的报复。"为什么帮我？

"她终于问出这个核心问题。程默沉默片刻，走到音响前按下一个按钮。

悠扬的大提琴声流淌而出，是圣桑的《天鹅》。"这首曲子，"他说，"在我离婚那天，

音乐厅里有人把它弹错了三个音。"林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个弹错的女孩，

后来成了我的情人。"程默的眼神飘向远处，"她叫梁安琪，死于一场车祸。"他转向林夏，

"那天在拍卖会，你听《睡莲》介绍时的表情，和她一模一样。

"这个突如其来的坦白让林夏不知所措。她想过无数种可能，

唯独没料到会是一个关于替身的故事。"我不...""当然你不是她。"程默打断她，

"但你的眼睛里有同样的东西——那种不顾一切想要往上爬的狠劲，和藏在下面的恐惧。

"林夏的胃部绞痛起来。她低头喝粥，避免与他对视。粥里加了百合，清甜中带着微苦。

"住建局的事我可以解决。"程默说，"作为交换，你来我公司上班。""公关总监？

"林夏冷笑，"又一个情人职位？"程默摇头："我需要你的能力，不是你的身体。

"他递过一份合同，"薪资是现在的三倍，奖金另算。"林夏扫了眼数字，心跳加速。

这个收入足够支付母亲的手术费，还能请最好的护工。

但合同最后一页的竞业条款让她皱眉——五年内不得从事任何地产相关行业。"考虑一下。

"程默起身，"客房在二楼右转第一间。"林夏站在客房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不断闪烁。

苏雯发来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张照片——徐美琪在锦江置业大厅接受采访，

背景里隐约可见"违规销售"的标题。她拨通母亲病房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正想再打，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林小姐，我是周律师。关于你母亲的手术费，

有个方案想与你商讨。林夏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这个周律师，正是那天陪程默看房的人。

一切都在程默掌控之中，连她母亲的治疗都不放过。她放下手机，走进浴室。

镜中的女人眼眶深陷，嘴角下垂。热水冲在脸上时，林夏突然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泪。

五年销售生涯，她以为自己练就了铜墙铁壁，却在此刻土崩瓦解。擦干头发，

林夏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杯热牛奶和药片。便条上是程默的字迹："助眠，无副作用。

"她犹豫片刻，还是吞下了药片。入睡前最后看到的，是窗外那颗特别亮的星星，

孤独地悬在夜空，像她无法企及的、干净的人生。次日清晨，林夏被咖啡香气唤醒。

下楼时看见程默正在厨房忙碌，晨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这个场景如此家常，

以至于她恍惚间产生了某种错觉。"签吗？"程默头也不回地问，仿佛知道她站在那里。

林夏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庭院里，山间的空气清冽得不真实。手机里，

苏雯发来最新消息：找到解决办法了！王处长外甥今晚见你，穿性感点。她删掉消息，

抬头看向远处的地平线。城市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她模糊不清的未来。转身时，

程默站在落地门边，手里拿着两份咖啡。"我需要先处理一些事。"林夏说。程默点头，

仿佛早有所料："车在车库，随时可以用。"林夏没开程默的车。她叫了辆出租车，

先去医院看母亲，然后去了和苏雯常去的那家SPA会所。苏雯已经在VIP室等她，

脸上敷着黄金面膜："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她拍拍身边的位置，

"王处长外甥可不好约。"林夏脱下外套，露出保守的高领毛衣："我找到别的办法了。

""程默？"苏雯撕下面膜，眼神锐利，"你疯了？他比徐美琪危险十倍！"按摩师进来时，

两人默契地停止交谈。等房间里再次只剩她们，苏雯突然压低声音："听着，我查到些东西。

"她掏出手机，"程默前妻的死，没那么简单。

"屏幕上是则三年前的旧闻：朗华地产千金梁安琪车祸身亡，肇事司机至今在逃。

配图是葬礼现场，程默站在人群最前排，面无表情。"梁安琪？

"林夏想起昨晚程默提到的名字。"他们离婚后三个月她就死了。"苏雯的指甲陷入她手臂，

"而且，程默是最大受益人，继承了她在朗华的全部股份。"林夏的血液瞬间变冷。

她想起程默说"死于一场车祸"时的平静语气，想起那份优厚的雇佣合同，

想起周律师关于母亲手术费的短信。"我还有约。"她突然站起来，"回头聊。

"苏雯抓住她手腕："别犯傻！今晚去见王处长外甥，先把住建局的事摆平再说！

"林夏甩开她的手："我不会去的。""为什么？"苏雯的声音拔高了，"因为良心发现？

"她冷笑，"别忘了是谁付清你妈的医药费，是谁让我们从城中村搬进高档公寓！

"这番话像刀子般扎进胸口。林夏抓起包包向外走，

在门口停下："记得我们第一次开单时喝的酒吗？""廉价红酒，害我拉了两天肚子。

"苏雯撇嘴。"那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酒。"林夏轻声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租车上，她拨通程默的电话："合同我签，但有条件。""说。""我母亲的手术，

要最好的医生。"程默的轻笑通过话筒传来："已经安排好了。

周律师会联系你签医疗授权书。"挂断电话，林夏望向窗外。城市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水彩，

就像她此刻的思绪。她想起母亲说的"做人要堂堂正正"，想起苏雯说的"别犯傻"，

想起程默眼中那个"不顾一切往上爬"的自己。手机震动起来，

是区域总监的消息：公司决定暂停你的职务，明天来办交接。简洁冰冷，

像把她的五年职业生涯扫进垃圾桶。雨越下越大。林夏让司机调头，去了锦江华庭。

保安老李见到她很惊讶："林经理？今天不是休息吗？""来看看。"她勉强笑笑，

乘电梯上到顶层。那套程默买下的复式还空着，钥匙在她包里——本该是交房时用的，

现在成了她暂时的避难所。空荡荡的豪宅里，脚步声都有回声。林夏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整座城市。这里视野极佳，能看见医院、程默的别墅、苏雯的公寓，

还有她曾经合租过的那个老旧小区。手机再次响起，是程默："考虑好了？

"林夏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选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因为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擅长生存。

"程默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温度，"而我需要这样的战士。"雨滴拍打在玻璃上，

像无数细小的敲门声。林夏望着自己在窗上的倒影，突然看清了一件事：无论选择哪条路，

她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明天上午九点，我带合同去你公司。"她说。

第4章 镜中人程氏资本总部大楼的镜面电梯里，林夏第无数次调整着脖子上的工牌。

公关总监林夏——烫金字在冷光下闪闪发亮，却像戴了个陌生人的名字。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全身：定制西装、尖头高跟鞋、梳得一丝不苟的低马尾。

这是程默要求的形象——"专业、冷静、不可侵犯"。但镜中人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那里面的不安与电梯上升的速度成正比。"叮——" 36层到了。林夏深吸一口气，

迎面撞上市场部同事探究的目光。

她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议论——"那个卖房子的""程总的新宠""睡上去的职位"。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某种宣告，她强迫自己昂起头。办公室比想象中小，

但视野极佳。林夏放下公文包，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一杯咖啡，

旁边是张便签："欢迎加入——K"程默的英文名是Kevin。咖啡温度刚好，

是她喜欢的燕麦拿铁加双份浓缩。这种被记住喜好的感觉既甜蜜又危险。电脑刚开机，

内线电话就响起来。"林总监，"秘书的声音传来，"程总十点要见朗华的人，

让你一起参加。"林夏的手指僵在键盘上。朗华地产——程默前妻的家族企业，

徐美琪的公司。入职第三天就面对这个？她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十分钟准备。

文件夹送来得正是时候。她快速翻阅着朗华的资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原来朗华与程氏正在争夺城东那块地王，

而对方派来的代表竟然是徐美琪和梁安琪的弟弟梁安哲。"故意的..."林夏喃喃自语。

程默分明是要把她扔进斗兽场。她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梁安哲"。

屏幕上跳出的照片让她呼吸一滞——那双与梁安琪如出一辙的丹凤眼，

仿佛在隔着时空审视她。九点五十五分，林夏站在会议室门口整理思绪。

她今天特意选了最保守的Armani套装，妆容淡到近乎素颜。程默从走廊另一端走来，

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紧张？"他伸手拂去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最近越来越频繁。林夏躲开他的触碰："为什么让我参加？

"程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因为你最了解敌人。"他推开门，"徐美琪怕你。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徐美琪穿着火红的Dior套装，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身边的年轻男子抬起头——梁安哲真人比照片更锋利，左眉上有一道细疤。"久仰。

"梁安哲起身，目光在林夏脸上停留了几秒，"姐姐常提起你。"林夏的血液瞬间结冰。

姐姐？梁安琪已经死了三年..."安哲说的是徐美琪。"程默适时解围，

手在她后腰轻轻一推，"坐。"接下来的两小时堪称酷刑。谈判桌上刀光剑影，

程默与梁安哲为每个百分点争得面红耳赤。林夏注意到梁安哲时不时瞥向她，

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林总监怎么看？"徐美琪突然将矛头转向她，

"你在锦江时处理过类似案例吧？"所有人的目光都压过来。

林夏知道这是个陷阱——无论她支持哪方，都会得罪另一边。

会议室玻璃墙映出她紧绷的侧脸，那瞬间她突然想起卖第一套房时的自己，

那个只会傻笑递名片的女孩。"从公关角度..."她缓缓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稳定，

"双方合作开发比竞争更有利。"她调出提前准备的PPT，"这是社交媒体情绪分析，

网民对'地王争夺战'的负面评价占73%。"梁安哲挑眉："有意思。继续。

"林夏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数据图表流畅呈现："建议成立合资公司，程氏出资金，

朗华出资源。"她停顿一下，"当然，控股权归程氏。"徐美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程默却低笑起来："不愧是销冠，连并购都能卖。"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梁安哲临走时塞给林夏一张名片："有空喝咖啡。"他的手指冰凉，

"我有些关于姐姐的事想请教。"电梯门关上后，林夏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

程默靠在办公桌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衣扣："表现不错。""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林夏扯下工牌扔在桌上，"为什么设这个局？"程默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窗前，

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梁安哲怀疑是我杀了他姐姐。"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他回国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林夏的胃部绞痛起来。

苏雯的警告在耳边回响——"程默比徐美琪危险十倍"。她突然想起什么，

翻出手机查看梁安琪的死亡日期——正好是三年前的明天。"明天的上市晚宴，"程默转身，

逆光中看不清表情，"梁安哲也会出席。"林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真正作用——人肉盾牌。

程默雇她不是为了能力，而是为了转移梁安哲的注意力。愤怒与失望在胸腔翻涌，

却意外地没有想象中强烈。或许她早已习惯被当作工具使用。"加钱。"她听见自己说，

"风险溢价。"程默笑了，真正开心的那种笑。他走近林夏，

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成交。"温热呼吸喷在她耳畔，"现在去准备晚宴吧，

我的女伴。"回到办公室，林夏锁上门，第一次允许自己颤抖。

电脑屏幕还停留在梁安琪的搜索页面——豪门千金，毕业于剑桥艺术学院，

车祸时年仅28岁。报道配图是她站在画展前的照片，身后那幅画赫然是莫奈的《睡莲》。

一个可怕的联想浮现在脑海。程默送她的那幅《睡莲》，

拍卖师说是"曾属于某私人收藏家"...会不会就是梁安琪的藏品？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母亲的主治医师：林小姐，手术方案已确定，

下周三上午第一台。紧跟着是医院财务部的短信：账户余额不足，请及时充值。

林夏握紧手机。无论程默有什么目的，至少他兑现了医疗承诺。她打开邮箱，

开始研究明天晚宴的宾客名单——如果这是场战争，她至少要知己知彼。

下班时已是华灯初上。林夏拒绝了同事的聚餐邀请，独自走向地下车库。转过拐角时，

她瞥见梁安哲靠在她的车前。"聊聊？"他直起身，手里拿着个牛皮纸袋，"关于我姐姐。

"林夏环顾四周，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这个位置。她接过纸袋，

里面是几张照片——梁安琪与程默的结婚照，两人站在教堂台阶上，

新娘的笑容勉强得像戴了面具。"他们结婚两年，姐姐写了三封遗书。"梁安哲的声音很轻，

"最后一封是在车祸前半小时发出的。"林夏的指尖发冷："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和我姐姐很像。"梁安哲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特别是眼睛。

"他递过一张名片，"我住在瑞吉酒店2808房，随时欢迎。"他离开后，

林夏在车里坐了十分钟才平静下来。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日期——正是梁安琪死亡当天。

她翻到正面细看，突然注意到程默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婚戒，但小指却缠着创可贴。

这个细节莫名让她想起程默现在的小指上确实有道疤。回到家，林夏泡了个漫长的热水澡。

明天要穿什么？如何应对媒体？梁安哲会不会当众发难？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擦头发时，

她无意中瞥见镜中的自己——锁骨下方有个淡淡的疤痕，是五年前被客户泼热水留下的。

那时她刚入行，不懂如何婉拒过于热情的邀约。手机突然响起，是程默："礼服送到了吗？

""什么礼服？""开门。"林夏裹着浴袍冲到门口。程默的助理站在外面，

手里捧着个大礼盒。打开后是一件暗红色的礼服裙，领口缀满细小的水晶，像凝固的血滴。

"程总说颜色很衬您。"助理补充道，"还有配套的首饰。"盒底是个丝绒小袋，

里面躺着对红宝石耳坠，在灯光下宛如两滴鲜血。

林夏突然想起梁安琪某张照片里戴的似乎是同款。"告诉他，我很感谢。"她听见自己说，

声音远得不像自己的。助理离开后，林夏站在镜子前比划着礼服。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苏雯：听说你跳槽去程默那了？找死吗？

紧接着是第二条：王志强老婆找到公司了，说要告你诈骗！林夏的手机掉在地上。

王志强——那个被她用暧昧手段哄着买了1280万江景房的中年男人。

她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她捡起手机，犹豫片刻后拨通了王志强的电话。出乎意料，

对方很快接起来。"林...林小姐？"王志强的声音透着尴尬，

"我老婆她...""王先生。"林夏打断他，"明天上午十点，带上购房合同来程氏资本。

"她顿了顿，"我会帮你办理无条件退房。"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为什么？"为什么？

林夏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厌倦了谎言，也许是梁安琪的照片触动了她，

又或许只是职业倦怠。"因为这是对的。"她最终回答，挂断了电话。

这一晚林夏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反复出现梁安琪的脸，有时在哭，有时在笑，

最后变成她自己穿着染血的礼服站在拍卖台上，程默在台下举牌："两百八十万！

"次日清晨，林夏比平时多用了两倍遮瑕膏才盖住黑眼圈。她提前两小时到办公室，

准备退房手续需要的文件。九点五十分，前台通知王志强到了。见到真人比想象中更难堪。

王志强眼下的青黑显示他这段时间同样煎熬，

身边跟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想必就是那个被自己挂断无数次电话的妻子。

"这是退房申请表。"林夏推过文件，"签字后三个工作日内会全额退款。

"王志强的妻子警惕地盯着她："有什么附加条件？""没有。"林夏直视她的眼睛，

"纯粹是公司政策调整。"这个谎言比之前的都要善良。手续办得出奇顺利。

送走王志强夫妇后，林夏长舒一口气，却听见身后传来掌声。程默倚在门框上，

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感人至深。""公司形象更重要。"林夏公事公办地回答，

"负面新闻会影响上市。"程默走近，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谎。

"他的拇指擦过她嘴角，"你这里会微微抽动。"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林夏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帮我？"程默问，声音罕见地带着好奇。林夏躲开他的触碰："我没帮你，

只是...""只是良心发现？"程默轻笑，"小心点，林总监。善良在这个行业是致命伤。

"他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七点我来接你。记得戴那对耳坠。

"整个下午林夏都心神不宁。她搜索了所有关于梁安琪车祸的报道，

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雨夜，山路，失控的方向盘。警方最终以"意外"结案，

但八卦论坛里充斥着谋杀猜测。最诡异的是，事故现场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