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林家的玄铁钟鸣响三声，惊起梧桐苑檐角栖着的赤瞳寒鸦。
林渊攥着粗布衣角的手指节发白，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状的血痕。
测灵台西周升起的三十六盏引魂灯，将他的影子撕扯成扭曲的形状。
"下一位，林渊！
"三长老林震山的声音裹着灵力在广场炸开，盘坐在观礼席的林家子弟纷纷睁开双眼。
有人捏着鼻子往旁边挪了挪："今年又是这废物压轴？
晦气。
"青铜古镜悬在九丈高的玄玉柱上，镜缘蟠龙纹泛起青光。
林渊踏上台阶时，听见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你们猜这次测灵镜会不会又裂开？
前年可是把三长老气得折了本命灵剑......"掌心贴上镜面的刹那，蛰伏在丹田的混沌气突然暴动。
林渊眼前闪过猩红血月，耳畔响起锁链崩断的铮鸣。
古镜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镜中倒影突然咧嘴一笑——那分明是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凡阶三品！
"负责记录的长老看都没看炸裂的镜面，笔锋在玉简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与去年无异。
"观礼席爆发出哄笑。
穿云纹锦袍的少年踹翻案几，灵果滚落满地："我早说该把这杂种赶出宗祠！
每次测灵都要损耗家族灵石修补法器......""够了！
"端坐主位的紫袍人突然开口，元婴期的威压让广场瞬间死寂。
林渊抬头望向十年未见的父亲，发现对方鬓角竟生出了霜色。
大长老枯槁的手指敲了敲青铜鼎："按祖训，十六岁未达凡阶五品者，当发配......""去灵药园吧。
"林玄霆打断大长老的话，袖中飞出一道玉牌，"明日辰时，自去东院领取药锄。
"月色爬上飞檐时，林渊摸到后山禁地的断龙石前。
怀中青铜残片突然发烫，母亲临终前的呓语在脑海回响："渊儿......千万别让人看见你后背的胎记......"扒开藤蔓的刹那，九道暗金色锁链虚影在脊背浮现。
残片上的锈迹遇血消融，露出内里星河流转的纹路。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轰然炸裂，一道虚影踏着时光长河走来，脚下盛开业火红莲。
"混沌道体竟被九重天道锁封印？
"虚影的手指穿透林渊胸膛，捏住他跳动的命宫，"有意思......看来本座陨落这三万年，有人篡改了天地法则。
"识海掀起滔天巨浪，林渊七窍渗出黑血。
虚影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丹田处的混沌气旋开始吞噬周身灵气。
后山百兽哀鸣着匍匐在地，夜空中的北斗七星诡异地连成剑形。
"记住，你继承的是太虚剑主的因果。
"残魂的声音逐渐消散，"天亮前若不能引气入体，便等着被混沌气撕成碎片吧......"林渊跪在碎石堆里，看着掌心浮现的剑形道纹。
远处传来急促的破空声，他踉跄着躲进祭坛裂缝，却撞上一具晶莹如玉的骸骨——头骨天灵盖上，赫然插着半截与他怀中一模一样的青铜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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