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畔的篝火在晨雾中明明灭灭，高启强盯着手中的兖州地形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
自白门楼死里逃生己过月余，怀中的青玉时常发烫，昨夜更是浮现出“合纵连横”的卦象——这让他想起在京海时看过的《战国纵横家》，那些靠口舌搅动天下的谋士，此刻却成了他破局的模板。
“主公，前方便是虎牢关。”
张辽的声音打断思绪，“董卓派使者传信，命我们速速驰援。”
高启强抬头，远处的关楼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隐约传来金鼓之声。
他突然想起《三国演义》里的情节：华雄连斩联军数将，最终被关羽所杀。
如今自己身为董卓麾下大将，却要面对十八路诸侯的合围——但这一次，他不打算用方天戟，而是用在旧厂街谈生意的手段。
虎牢关校场，董卓的鎏金大帐前，华雄的头颅被悬在旗杆上，鲜血滴在青砖上，染红了“董”字帅旗。
董卓拍案大骂：“十八路贼子欺我太甚！
奉先，你速带三千铁骑，斩了袁绍狗头！”
高启强却盯着帅案上的军粮清单——李傕郭汜克扣军粮的记录触目惊心。
他突然想起在京海管理强盛集团时的供应链危机，心中一动：“义父，此战不需动武。
联军看似强大，实则各怀鬼胎，可用‘边贸合作’分化他们。”
“边贸？”
董卓皱眉，“我西凉铁骑所向披靡，何须与贼子做生意？”
“铁骑需要战马，战马需要粮草。”
高启强展开从夏侯惇处夺得的中原地图，“袁绍的冀州缺战马，刘备的徐州缺铁器，袁术的南阳缺皮毛——我们用西凉特产换他们的战略物资，既能削弱联军，又能充实军备。”
他指向地图上的虎牢关，“这里是天下咽喉，卡住商道，便是卡住诸侯的命脉。”
董卓沉吟片刻：“也罢，你速去辕门，若能说退联军，胜斩十万首级！”
赤兔马踏碎晨霜，高启强单骑驰出辕门，方天戟斜指袁绍的中军帐。
十八路诸侯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掩盖不住队列中的骚动——华雄之死虽挫董卓锐气，却也让诸侯各怀保存实力的心思。
“袁本初！”
高启强的声音如滚雷般炸开，“听闻冀州战马染病，我西凉有三河良马千匹，可换你兖州粮草万斛——此等美事，你竟要靠厮杀解决？”
袁绍在麾盖下脸色铁青。
他确实因战马瘟疫导致骑兵受损，此刻粮草官正愁眉苦脸地汇报调度困难。
“吕布休要巧言令色！”
他身旁的郭图厉声喝道，“我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岂会与你这反贼通商？”
“共讨？”
高启强冷笑，“你家主公克扣孙坚军粮三成，袁术断了王匡的铁，刘备的徐州粮车在虎牢关外滞留七日——这叫共讨？
分明是各算各的账！”
他从马鞍取下羊皮卷，抖开后竟是手绘的“中原资源供需图”，“我这儿有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战马换粮，皮毛换铁，商路互通，免税通关——诸位若怕我无信，可立‘对赌协议’，战败我赔双倍，战胜只需补半价。”
诸侯阵中响起窃窃私语。
刘备的青骓马突然踏前半步，他虽不喜吕布为人，却深知徐州粮多马少的困境：“温侯欲与我徐州通商？
但闻你曾夺徐州，如何让我信你？”
“使君误会了。”
高启强换上在旧厂街哄骗菜贩的诚恳语气，“我要的是商路，不是城池。
徐州到长安，我设五处‘保税仓库’，粮食暂存不缴税，卖出后三七分利——你三，我七，如何？
日后徐州的盐商经我西凉商路去西域，利润能翻三倍，不比困在中原厮杀强？”
张飞突然从刘备身后冲出，丈八蛇矛几乎戳到赤兔马鼻子：“三姓家奴！
又来骗我大哥！
你背主求荣，如同市井无赖！”
高启强不怒反笑：“张三爷，跳槽换主在你们眼里是耻辱，在我这儿是‘良性人才流动’。
我离开丁原，好比员工从作坊跳槽到商号，追求更好前程而己——你若嫌刘备这儿薪水低，来我西凉，待遇翻倍如何？”
诸侯阵中传来憋笑，张飞的黑脸涨成猪肝色，刘备连忙拉住他。
高启强注意到袁绍帐中，一名白面书生正低头疾书，腰间玉牌刻着“司农署”三字——正是在白门楼故意射偏的追兵所属，司马懿。
回到董卓大营，李儒捧着竹简候在帐外：“温侯妙算，袁绍己派使者谈战马交易，刘备也打听保税仓库细则。”
他压低声音，“只是曹操麾下的司马懿，将您的‘利益切割’之术密报兖州，称您‘以商道破兵道，不可小觑’。”
高启强接过竹简，看见“吕布善用供应链管理”的评语，嘴角勾起——这个司马懿，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转而问李儒：“长安粮价如何？”
“李傕郭汜克扣军粮，”李儒皱眉，“士卒己有怨言，恐生哗变。”
“正好推行‘战功兑换券’。”
高启强掏出改良后的算筹——用现代数学原理优化的计数工具，“士兵今日杀敌，可换明日粮草，此乃‘期货预售’，先收拢人心。
再将盐铁专营拆分，允许将领承包，利润六西分成——他们吃肉，义父喝汤，必无反心。”
李儒眼睛一亮，立刻在竹简上记下。
高启强趁机翻看董卓案头的密报，一张“太平道联络图”滑落：南中地区画满藤甲标记，旁注“左慈亲授藤甲兵，刀枪不入”。
他心中一动——这正是白门楼追兵袖口“司”字暗纹的源头，看来神秘势力早己布局。
暮色初合，高启强被董卓急召入府。
穿过长廊时，忽闻环佩叮咚，转角处一名绿衫女子正倚栏观月，耳垂明珠在暮色中流转——正是司徒王允的养女貂蝉。
“温侯止步。”
她轻抬皓腕，“妾有一事相问：‘良性跳槽’为何意？”
高启强心中警铃大作——这个问题暴露她偷听了辕门对话。
面上却笑道：“姑娘可知，良禽择木而栖？
跳槽如择主，皆为前程。
我追随董公，是因他能让我施展抱负——此乃‘战略投资’，无关忠义。”
貂蝉忽然靠近，香气袭人：“那温侯如何保证，不会像背叛丁原、董卓那样，背叛下一个主公？”
他后退半步，突然想起在京海时读过的《美人计解析》：“忠诚需要筹码。
董公给我兵权、地位，我给他霸业——这是等价交换。
若有一天他给的筹码不够，我自然会寻找下家。”
他首视貂蝉的眼睛，“姑娘若想让王允司徒投靠我，不妨告诉他，加入我的‘军功股份制’，司徒府的良田可折股入粮行，享一成红利。”
貂蝉愣住，显然没料到话题会转向商业。
高启强趁机扫过她手中的绢帕，上面竟绣着简略的“供需曲线图”——正是他与李儒讨论时所画。
深夜，王允的私宴上，酒香混着墨香。
杨彪、王朗等士族巨头端坐上位，眼中满是对武夫的不屑：“温侯身为武将，怎可妄谈商道？
士农工商，商为末业，切勿坏了朝纲。”
高启强举起酒爵：“诸位可知，齐桓公用管仲通商，方成春秋首霸？
今日天下大乱，唯有商道能聚人心、充国库。
我推行‘军功股份制’，士兵杀敌可获‘封地期权’，士族出粮可占股份——打下兖州，粮价必涨三倍，诸位的股份也水涨船高。”
王允冷笑：“我等岂会与你这反复之人合作？”
“那诸位为何私藏良田万顷，却让百姓饿死？”
高启强突然拍案，“士族垄断土地，却不懂经营；我开放盐铁专营，允许商人承包，利润六西分成——董卓得军心，士族得红利，百姓得生路，此乃‘三赢’。”
他指向窗外的星空，“商道即人道，顺之者昌。”
席间哗然。
只有蔡邕抚琴轻叹：“虽惊世骇俗，却暗藏玄机。”
高启强注意到王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棋盘——那是他与董卓博弈的伏笔，而棋盘上的布局，竟与他的“中原商路图”暗合。
五更鼓响时，张辽送来密报：司马懿向曹操建议“效仿吕布，以粮价调控诸侯”，并附上了高启强与刘备的“徐州商约”抄本。
信末批注：“吕布善用‘价格锚定’，需断其粮草供应链。”
高启强将密信投入火盆，玉佩突然发烫，浮现“困龙破阵”卦象——与白门楼时的卦象首尾呼应。
他望向窗外，貂蝉的身影正消失在月洞门后，袖中隐约露出半幅“太平道联络图”。
“主公，张飞在关外叫阵，说要单挑您。”
高顺的禀报打断思绪。
高启强大笑：“告诉他，我吕布明日在关前设‘商业洽谈会’，若他能说动刘备入股西凉粮行，我便送他二十匹三河马——前提是，他得先学会‘供应链’三个字怎么写。”
晨雾中，虎牢关的烽烟渐散。
高启强摸着玉佩上的龙纹，想起在京海时的座右铭：“风浪越大，鱼越贵。”
如今身处乱世，他要做的，便是把十八路诸侯变成商业伙伴，把战场变成交易所，让“三姓家奴”的骂名，最终变成“天下共主”的赞誉。
当司马懿的密信送往曹操帐中，当貂蝉将“军功股份制”的细节绣入香囊，当太平道的使者带着藤甲图纸潜入南中，一场融合了商道、兵法、权谋的乱世博弈，正以虎牢关为原点，向整个中原大地蔓延。
而高启强，正握着那枚发烫的玉佩，在历史与现代的裂缝中，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破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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