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霉味裹着灰尘扑面而来,我的指尖刚触到木箱边缘,就被斜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眯起眼睛。
那只褪色的铁盒静静躺在樟木箱最深处,盒盖上歪歪扭扭刻着"1998",金黄的银杏叶标本在盒底簌簌作响。
手指突然颤抖起来,那些泛黄的叶片分明是十五年前秋天,程小满从学校后山捡回来的。
那年她刚上初三,留着齐腰长发,在男生堆里总是格格不入。
而我永远记得那个午后,她举着树叶冲我笑:"小满你看,像不像把整个秋天都装进去了?
"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惊得我差点打翻铁盒。
门缝里钻进来的人影让我呼吸停滞——穿酒红丝绒裙的女人正弯腰换鞋,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那是我十二年来从未见过的程小满。
"阿姨好。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女人转过身时,我确信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狠狠攥住。
她的左眼下方有道新月形疤痕,右眼却还是记忆里那双笑起来会漾起涟漪的桃花眼。
"你是小满?
"她蹲下身握住我的手,婚戒硌得人生疼,"你爸说有个亲戚要来继承老宅。
"我后退半步撞翻木箱,银杏叶哗啦啦洒满地板。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场景突然重现:十六岁的程小满浑身湿透冲进客厅,校服口袋里露出半张撕碎的照片,她举着照片朝父亲吼:"你凭什么伪造遗书!
"此刻她的女儿从婴儿车里探出头,咿呀声混着雨点击打玻璃窗的节奏。
我看着女人脖颈间摇晃的银链,坠子上刻着"C&Y",正是母亲和父亲结婚时的定制款。
后半夜雷声轰鸣,我蜷缩在客房床上盯着天花板。
程小满端着姜茶进来时,我闻到她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松节油味道。
"医生说阿宝受惊了。
"她掀开被子坐到我身边,"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床头柜上的铁盒不知何时被挪到了地毯中央,月光透过云层照亮了里面的日记本。
我鬼使神差地翻开扉页,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今天爸爸又把妈妈的日记本锁进抽屉了,我要想办法偷出来......""那是假的。
"程小满突然按住我的手腕,"真正的日记本在我这里。
"她从睡衣口袋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本深蓝色笔记本,"昨晚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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