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我送进监狱

1我冲进浴室。三岁的女儿坐在小板凳上哇哇大哭。她细软的头发卷在发红的卷发棒里，

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婆婆手忙脚乱的拔掉电源。哎呀，没事没事，

就是温度调高了一点。婆婆轻描淡写的说着，伸手想摸小葡萄的头。孩子却惊恐的躲开，

扑进我怀里。我的手指穿过女儿的头发，触到头皮时，她疼的浑身一抖。

我的心像被铁钳狠狠夹住。我拨开头发，看到女儿头上那片烫伤已经发红起泡。妈！

你疯了吗？小葡萄才三岁！我声音发抖，抱起女儿就往门外冲。她头皮都烫伤了！

我得马上带她去医院！婆婆追在身后，手里还拿着那个罪恶的卷发棒。俞婷，

你大惊小怪什么？小女孩烫个头发怎么了？我看别人家孩子……我没等她说完就摔上门。

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小葡萄在我怀里抽泣。我的眼泪滴在她焦糊的头发上。

儿童医院的急诊室永远人满为患。我抱着小葡萄等了四十分钟。期间她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

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护士终于叫到我们时，婆婆跑过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我给小葡萄拿了顶帽子。她压低声音，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医生问起来，

就说是不小心碰到热水……妈！我打断她，声音大得候诊区的人都看过来。

你这是在教我说谎！小葡萄需要正确的治疗！婆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俞婷，

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是不是？家丑不可外扬，这点道理都不懂？我懒得跟她争辩，

带着孩子走进问诊室。医生检查小葡萄头皮时皱起眉头。二级烫伤，需要敷药，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接触到高温卷发棒的？我刚张嘴，婆婆却抢先道：都怪我没收好，

孩子自己翻出来玩的。医生狐疑的看了看我们两个，最终叹了口气，开了药方。

以后千万注意，幼儿头皮比成人薄三分之一，更容易受伤。回家的出租车上，

婆婆一直试图逗小葡萄笑，孩子却缩在我怀里不理她。我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想起上周婆婆发的朋友圈。她老姐妹的孙女烫着洋娃娃似的小卷毛。

配文是看看人家多会打扮孩子。妈。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您想让小葡萄漂亮，

但烫发真的不适合三岁孩子，她头发还没长好，化学药剂和高温……什么化学药剂！

婆婆突然拔高声音，吓得小葡萄一哆嗦。我特意买的纯天然植物配方！

我们小时候哪讲究这些？林强三岁我就给他烫头了，现在不照样当上部门经理？我咬牙，

忍住反驳。林强那稀疏的头顶和发际线，搞不好就是幼时烫发伤到毛囊的后果。

但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是世界大战。总之以后别这样了。我尽量平静的说。

小葡萄的事得先问过我。婆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你？

你除了不行、不可以、太危险，还会说什么？孩子跟着你都养废了！出租车在楼下停下，

我付钱时手抖的几乎拿不住手机。小葡萄趴在我肩上睡着了，烫伤的头皮上涂着厚厚的药膏。

开门进屋，林强居然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球赛。见我们回来，

他头也不抬的问：你们干什么去了？我饿了。那一刻，我脑子里有根弦啪的断了。

你女儿头皮烫伤了，二级烫伤。我一字一顿的说。你妈用卷发棒给她烫头发，

温度调太高，把头发都烧焦了。林强这才转过头，表情介于困惑和烦躁之间。严重吗？

要不要紧？医生说可能会留疤，那片头发也许长不出来了。

我把睡着的小葡萄轻轻放在沙发上，露出她涂满药膏的后脑勺。林强皱了皱眉，看向他妈。

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小心？婆婆声音陡然提高。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幼儿园下周表演，小葡萄当领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什么样子？人家孩子都……

妈！我终于忍不住了。小葡萄的头发很漂亮！她天生有点自然卷，根本不需要烫！

就算要弄头发，也应该先问我！婆婆把包重重摔在茶几上。问你？你除了工作还会什么？

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带的！你喂过几次奶？换过几次尿布？现在倒来指手画脚！

林强站起来试图调解。都少说两句，孩子没事就行。没事？我转向他，声音发抖。

你女儿疼的哭到睡着，叫没事？林强，你每天加班到十点，周末也在忙，家里事不管不问，

现在连女儿受伤都这么轻描淡写？我不工作谁养家？林强脸色沉下来。

你以为我想加班？房贷车贷，小葡萄的早教学费，哪样不是钱？婆婆趁机插话：就是！

男人在外打拼多不容易，你不但不体谅还……妈！我打断她。这是我和林强的事，

你不要掺合！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足球解说，还在亢奋的喊着：射门！。

小葡萄在沙发上不安的动了动，我赶紧过去轻拍她的背。我先哄孩子睡觉。

我抱起小葡萄。晚饭你们自己解决吧。关上儿童房的门，我瘫坐在小葡萄的爬行垫上，

眼泪终于决堤。怀里的孩子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抽泣一下。

我轻轻抚摸她完好的那部分头发。想起医生说的话：可能会影响毛囊生长。手机震动，

是妈妈群里的消息。我拍了张小葡萄烫伤的头皮发到群里，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立刻炸出一堆回复。天啊！怎么弄的？这得有多疼啊！

我婆婆上次非要给娃吃花生，差点窒息，这些老人怎么就不听劝！

我看着一条条声援的消息，胸口堵着的那团棉花似乎松动了些。

门外传来婆婆的声音：我当奶奶的还不能给孙女打扮打扮？林强的回应听不清，

但语气显然是附和的。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葡萄翻了个身，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手机震动，是林强的消息。妈知道错了，她也是好心，

明天她炖汤给小葡萄补补，这事就算了吧。我的眼泪砸在屏幕上。好心？知道错了？

那为什么连一句真诚的道歉都没有？为什么所有为你好的伤害，都要受害者原谅？

小葡萄在睡梦中呜咽了一声，我赶紧擦干眼泪轻拍她。透过门缝，

我看见婆婆正拿着卷发棒往自己头上比划，似乎在测试温度。林强已经回到电视机前，

比分似乎很胶着，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我轻轻关严门。

在妈妈群里回复：谢谢大家关心，我会处理好，明天去找儿科皮肤科专家再看看。

发完这条，我打开通讯录。找到备注李律师的名字。上次公司法律培训时，

她告诉我：家庭矛盾保留证据很重要，尤其是涉及孩子的。2清晨五点半，

小葡萄在睡梦中哭醒。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床头灯下，那块烫伤看起来更可怕了。

妈妈，疼……小葡萄眼泪汪汪的抓住我的手指。我的心揪成一团。宝贝，

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我轻轻抱起女儿。客厅传来林强的鼾声。昨晚林强看球到半夜，

直接睡在沙发上。厨房亮着灯。婆婆已经起来了，正在熬着什么。见我抱着小葡萄出来，

她立刻堆起笑脸。我给小葡萄煮了银耳汤，清热解毒的。锅里的银耳炖的烂糊，

飘着一层可疑的油花。我闻到了一丝药材味。妈，你放了什么？就一点黄连和金银花。

婆婆舀起一勺吹了吹。老方子，对烫伤特别好，来，小葡萄，奶奶喂。不行！

我侧身避开她递来的勺子。医生说不能乱用药，尤其是中药，小葡萄发烧了，

我得带她去医院。婆婆的笑容僵在脸上。发个烧而已，喝点汤就好了，

医院去多了对孩子不好，容易招邪气。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往上窜的火苗。妈，

烫伤感染会导致败血症，小葡萄才三岁，免疫系统不完善，我们必须重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婆婆咣地放下勺子。嫌我害了孩子是不是？俞婷，

我养大两个儿子都没出过事，到你这儿就这不行那不行了？

小葡萄被突如其来的高声吓得一哆嗦，把脸埋进我颈窝。我轻拍她的背，

转身去拿放在玄关的包。您爱怎么想随您，我要带小葡萄去医院。婆婆一个箭步挡住门。

不行！等我儿子醒了再说！婆婆伸手来抢小葡萄。把孩子给我！小葡萄哇

的哭起来，死死搂住我的脖子。我后退两步，后背抵在鞋柜上。妈！您干什么！争执间，

林强顶着鸡窝头走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大清早的吵什么？

你妈要强行给小葡萄喂中药，孩子发烧了，烫伤可能感染，我必须带她去医院。

林强搓了把脸，看向他妈。妈，您别急，先让俞婷说说情况。说什么说！

婆婆突然红了眼眶。我一片好心被当驴肝肺！半夜起来熬汤，就换来这种态度？林强，

你评评理！林强露出那种我熟悉的，面对冲突时的退缩表情。都冷静点，俞婷，

妈也是好心，要不先量个体温？如果不高的话……林强！我打断他。

你女儿头皮上有水泡，在发烧！这不是冷静的时候！一阵沉默。

小葡萄的抽泣声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我开车送你们去。林强终于说。急诊室里，

护士给小葡萄量体温。数字让我眼前一黑。39.2℃。需要清创和抗生素。

医生检查后说。烫伤面积不大，但比较深，已经出现局部感染症状。

婆婆在一旁小声嘀咕：不就是发个烧吗，小题大做……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

幼儿烫伤感染，可能引发蜂窝组织炎，甚至败血症，不是小事。医生转向我。

怎么烫的？卷发棒，昨天烫的，当时来看过，开了药膏。

医生皱眉：三岁孩子用卷发棒？家长怎么想的？婆婆立刻插话：是我烫的！

小女孩爱美有什么错？我们小时候……妈！林强罕见的打断了他妈。医生，

现在怎么治疗？医生开了静脉注射的抗生素和清创处理。护士带我们进处置室时，

婆婆拽住林强的袖子。我去问问有没有中药敷料，西医治标不治本……妈！

我忍无可忍。您能不能别添乱了？小葡萄需要正规治疗！婆婆脸色铁青。好，好，

我走！你们文化人厉害，我这老太婆不碍你们的眼！她抓起包就往外冲。

林强左右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看看他妈远去的背影。我去哄哄妈，她年纪大了……

去吧。我冷笑。反正你妈的情绪永远排第一。林强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追着他妈出去了。护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爸爸不陪着吗？清创有点疼，孩子需要安抚。

没关系，我来。我握紧小葡萄的手，看着她被抱上处置台。

当护士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时，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忍一忍，宝贝，马上就不疼了……我声音发抖，眼泪不停的流。小葡萄挣扎得太厉害，

护士不得不叫来另一个同事来按住她。妈妈！妈妈！小葡萄哭喊着，小手在空中乱抓。

妈妈在这里，妈妈保护你。我俯身抱住小葡萄，让她的小脸贴在我脖子上。

她的眼泪滚进我的衣领，烫得我皮肤发疼。处置结束，已是两小时后。小葡萄哭累了，

在我怀里昏睡，头上缠着纱布。走出处置室，我看到林强独自坐在等候区，婆婆不见踪影。

妈呢？我问。打车回家了。林强站起来，伸手想摸小葡萄的头，又在半空停住。

严重吗？二级烫伤伴局部感染，需要连续三天来打抗生素。我避开他，

径直往门口走。医生说如果今天没来，明天可能就要住院了。林强跟上来。

妈不是故意的，她很难过……我猛的转身。林强，你女儿在发烧！伤口感染了！

而你还在为你妈开脱？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压低声音，

怕吵醒小葡萄。从昨天到现在，你有为女儿心疼过一秒吗？

有想过这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吗？还是说，你只关心你妈脆弱的玻璃心？

林强的脸涨得通红。俞婷！那是我妈！她帮我们带孩子做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这种态度……我什么态度？我打断他。不感恩戴德就是态度不好？林强，

你妈擅自给小葡萄烫发，导致烫伤，又差点给她乱吃药，现在孩子伤口感染，

而你的第一反应是维护你妈？林强哑口无言。回家路上，小葡萄醒了，蔫蔫的靠在我怀里。

林强专心开车。后视镜里，他的眼睛下有浓重的阴影。爸爸。小葡萄突然小声说。

奶奶说我不烫头发就像个野孩子，真的吗？林强的手一抖，车子偏了一下。当然不是！

小葡萄怎么样都漂亮。可是奶奶说……小葡萄的声音更小了。说妈妈不给我打扮，

是因为不爱我。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后视镜里，林强的眼睛瞪大了。奶奶胡说！

他提高了嗓门。妈妈最爱小葡萄了，爸爸也是！小葡萄仰头看我，眼睛里还噙着泪。

真的吗，妈妈？我紧紧抱住她，吻了吻她没受伤的那侧脑袋。真的，宝贝，

妈妈爱你胜过全世界的一切。回家后，婆婆房门紧闭。我把小葡萄哄睡，出来时，

发现林强坐在阳台上抽烟。他戒了三年的坏习惯又回来了。你妈跟小葡萄说的那些话，

你知道吗？我开门见山。林强吐出一口烟，摇了摇头。类似的话还有很多。

我靠在门框上。妈妈不给你吃糖是因为不爱你，

妈妈让你早睡是自己想玩手机……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不想激化矛盾。林强狠狠掐灭烟。

我会跟妈谈谈。谈什么？她根本不觉得有问题。我苦笑。在她眼里，

我才是那个不懂事，不称职的恶人。林强沉默了很久。外面传来小区里孩子们的笑声。

周日上午，本该是家庭日。俞婷。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你委屈，但妈年纪大了，

观念改不了，我们多忍忍，好吗？阳光照在他脸上，我忽然发现，

这个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我们曾一起熬夜赶方案，一起凑首付买房。在产房外，

他哭着说：我们就要这一个，再也不让你受罪了。林强。我轻声说。

我可以忍很多事情，但不包括拿小葡萄的健康和安全冒险。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

你想怎么样？要么你妈改变行为，尊重我的育儿方式，要么她搬出去住，

没有第三个选项。林强猛的站起来。你让我赶我妈走？我只是在保护我们的女儿。

我直视他的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俞婷，你变了。是啊，

我变了。我转身往屋里走。因为我当妈妈了。身后，林强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语气变得恭敬：王总……是，我马上处理……半小时内到公司。我关上门，

把他的公司有急事关在门外。我从通讯录里找到李律师的名字，专长婚姻家庭法。

电话接通的很快。李律师，我是俞婷，关于上次咨询的事，我想正式委托您。

3我把手机藏在绘本后面，摄像头对准儿童餐椅。小葡萄正在吃婆婆准备的午餐，

一碗飘着油花的骨头汤泡饭。多吃点。婆婆舀起一勺，往小葡萄嘴里送。

奶奶特意熬了四个小时，补钙的！小葡萄皱着小脸往后躲。不要，油腻腻……乖，

吃了头发才长得好！婆婆强行把勺子塞进孩子嘴里。看你妈把你养的，瘦的像猴精！

小葡萄被呛到，咳嗽起来，几粒米饭喷到围兜上。我攥紧录音笔，指节发白。

这是我收集证据的第三天。烫伤事件后，婆婆消停了两天。林强说他已经和妈谈过了。

但我清楚那所谓的谈话有多大效果。无非是，您以后注意点，俞婷也是为孩子好

这类不痛不痒的话。第五天早上，我推开浴室门，看到婆婆正往小葡萄头上抹一种褐色膏体。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中药味。妈！您在干什么？我冲过去抱起小葡萄。

膏体已经沾到她烫伤未愈的头皮上，孩子疼的直抽气。祖传生发膏！

婆婆得意洋洋的晃了晃，一个没有标签的玻璃罐。我特意找老中医配的！

保证小葡萄的头发……这是开放性伤口，会感染的！我急忙打开水龙头，

冲洗小葡萄的头皮。婆婆脸色一沉。你懂什么？这方子治好多少人了！林强小时候摔破头，

抹这个半个月就长出新头发！小葡萄在我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冲洗过的头皮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我顾不上和婆婆争辩，抱着孩子冲进卧室锁上门，

颤抖着给儿科医生打电话。医生听完描述后说：立刻用生理盐水清洗干净，

观察有没有起疹或发热，那种不明成分的中药膏很危险。挂掉电话，

我轻轻拨开小葡萄的头发检查。那片烫伤本来已经结痂，现在又变得红肿，

还起了几个小红点。我的眼泪砸在孩子的额头上。女儿伸出小手替我擦眼泪。妈妈不哭，

小葡萄勇敢。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我吻了吻她的手指。拿出手机，

拍下她头皮的照片。晚上，等小葡萄睡着后，我把这几天收集的照片、录音和视频，

整理到一个文件夹里。李律师发来消息。这些证据很充分，但要走法律程序还需要更多，

您确定要申请禁止令吗？这可能会影响婚姻关系。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七年婚姻，

三年育儿。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林强曾经在我产后抑郁时，抱着我说：有我在。

而现在，他连女儿头皮烫伤都能轻描淡写。我回复：请先准备律师函，

我需要和丈夫正式谈一次。外面传来关门声，林强终于回家了。我迅速关闭电脑，

拿起床头育儿杂志假装阅读。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身上带着烟味和酒气。还没睡？

在等你。我放下杂志。我们需要谈谈。林强扯领带的手顿了一下。明天行吗？

今天陪客户喝到现在，头疼。就现在。我打开手机相册，打开小葡萄头皮红肿的照片。

看看你妈今天干的好事。林强皱眉看了看照片。怎么了？不是快好了吗？快好了？

我点开下一张特写。这是你妈今天抹的祖传生发膏！没有生产日期，没有成分表，

就往孩子开放性伤口上涂！医生说是接触性皮炎！林强的表情变的不耐烦。妈也是好心，

她那个年代……那个年代孩子夭折率多高你知道吗？我打断他。

没有科学依据的偏方害死过多少孩子？林强，这是你女儿！她的健康安全，

比不上你妈的好心？那你让我怎么办？林强突然提高音量，又急忙压低。赶我妈走？

她一个老太太能去哪？我们可以帮她租房子，或者送她回老家。我冷静的说。

但小葡萄不能继续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林强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俞婷，你疯了吗？

那是我妈！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现在你让我赶她走？我只是在保护我们的女儿。

我打开录音，播放婆婆那句看你妈把你养的，瘦得像猴精。林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录音？你监视我妈？取证。我纠正他。你妈一直在小葡萄面前诋毁我，

给孩子灌输扭曲观念，这已经不只是烫伤的问题了，是心理影响！小题大做！

林强夺过手机删掉录音。哪个老人不唠叨几句？你非要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我看着他删除一条条证据，心如刀绞。林强，你删不掉事实，我已经备份了。

他猛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冷意。你到底想干什么？要么你妈搬出去，

要么我带小葡萄走。我一字一句的说。律师我已经找好了。律师？林强冷笑一声。

好啊俞婷，长本事了，行，你爱怎么闹怎么闹，我不管了！他摔门而去。

墙上的结婚照被震的晃了晃。照片里，我穿着婚纱，笑的那么幸福。凌晨两点，

我悄悄推开小葡萄的房门，却发现婆婆坐在孩子床边，手里拿着……我的呼吸停滞。

一个迷你卷发棒！妈！我冲过去，夺过那个粉色的小电器。你疯了吗？

还想烫伤小葡萄第二次？婆婆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这次我试过温度了，绝对安全，

小葡萄要上台表演，头发……出去。我指着门，声音低得可怕。现在就出去。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抬高下巴。这是我儿子的家，你凭什么……要么你现在出去，

要么我立刻报警。我掏出手机。虐待儿童是刑事案件，妈。你！婆婆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