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初粼，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裴漾的嗓音低哑，冷笑一声，把一沓照片摔在他身上。
蓝初粼白皙的背骤然被划出一片红印子，整个人微微颤抖着，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身体里隐隐约约传来电流的窸窣声。
“裴…裴漾……”裴漾看着他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他的苦艾酒味，顶级alpha的信息素气息总是压迫感十足，来势汹汹，但很可惜，他的伴侣，他唯一的合法妻子，是个beta，一个长得比omega还要精致漂亮，却永远也无法被他标记的beta。
裴漾眸子沉了沉，微微勾唇，按下手上的按键，如愿看到蓝初粼呜咽出声，眼眶发红的模样。
他用指头勾起他那位beta美人的下巴，举起那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依然是温和的，却暗藏着嫉恨和危险。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蓝初粼的汗水打湿床单，他死死咬着嘴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闻到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裴漾恼了，攥着蓝初粼细白的手腕，一把把他压在床上，欺身而上：“不是没办法被标记吗？
不是没有腺体吗？
结婚证栓不住你，那我就把你的脖子咬破，我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裴漾不要！”
蓝初粼哭出声来，“不要，我求你…你还在易感期，你神志不清……”“你他妈还知道我在易感期？！”
裴漾气笑了，信息素的味道愈发肆虐，他低下头，狠狠叼着蓝初粼的唇，动作比起野兽的撕咬也温柔不了多少。
蓝初粼唇边挂着血迹，双眼无神地呻吟着。
首到嗓子沙哑，首到天色微亮了。
顶级alpha的精力是惊人的，更别说是处于易感期，又嫉妒心发作暴走状态的alpha。
蓝初粼连清洁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他闭上眼靠在床头眯了一会儿，借着窗外天边那一抹鱼肚白的亮光，冷眼注视着身边熟睡的男人，扯了扯流血结痂的唇角。
嘶，疼。
“初粼，别离开我……”裴漾在睡梦中嗫嚅，手臂一捞就把他搂在怀里。
蓝初粼眼中却依然没有一丝波澜。
多讽刺，他和裴漾结婚三年多了，从校园情侣走到今天，他眼见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男人因为占有欲发作，在今晚这样凌辱、伤害他，甚至不愿意听他一句解释。
蓝初粼的手还在发抖，他狠下心推开裴漾的胳膊，忍着不适，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电脑。
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第二天，裴漾醒得很早。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么疯狂地折腾了一宿，蓝初粼居然还能在他起床前，就穿戴整齐，坐在客厅沙发上跷着腿，好整以暇等待着他。
“对不起，昨晚我不太清醒。”
裴漾心里莫名涌起一丝不安，他不敢看蓝初粼毫无波澜的双眼，胡乱捋了一把头发，上前把人搂在怀里，轻轻为他顺背：“早上想吃什么？
我去给你做。”
蓝初粼身子僵硬着，无动于衷。
“你自己吃吧。”
裴漾心脏猛地一抽，双手握着蓝初粼的肩膀：“昨晚我气疯了，初粼，别和我一般见识，我给你上药。”
蓝初粼冷眼看着他，裴漾和他对视片刻，愣愣地松开手，退后半步，站在他身前。
“初粼…”“没说完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裴漾猛地睁大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蓝初粼从抽屉里拿出打印纸，“签了吧，我的己经签好了。”
“这是……”裴漾眦目欲裂，他颤巍巍地拿起那张薄薄的白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离婚协议书，蓝初粼，你要和我离婚？！”
“对，离婚。”
蓝初粼抱臂，“你不是怀疑我出轨么？
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离婚。”
“我昨天是说的气话！”
裴漾一把抱住他，把脸埋他颈边，疯狂想在易感期汲取伴侣信息素的抚慰，却无济于事。
他眼眶发红，背上渗出汗来，气息不稳：“求你了，初粼，只要你不和我离婚，你想怎么出气，我都随你处置，好不好？”
随他处置？
不能否认，裴漾的确是爱他的，但裴大公子作为D市金融大鳄的独子，从小就没和人学过怎样平等相处，他完全把自己当成是他的所有物。
这种恐怖的占有欲令蓝初粼喘不过气来。
他要走，他必须走。
哪怕他也依然爱着对方。
“签字吧。”
蓝初粼沉默片刻，语气毫无起伏，像是最后的审判，“别把事情闹到法庭上，不体面。”
裴漾抬起脸，眸子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泪痕。
“好。”
“等你易感期过了，我们就去换证。”
蓝初粼亲眼看着裴漾认真签名按指纹，松了口气，可他心里非但没有一丝解脱，反而酸涩又折磨。
也是，恋爱七年，婚姻三年，他真心爱了十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对不起。”
裴漾用手指眷恋地一遍遍描摹过蓝初粼眉眼的轮廓，“这些年，我让你受委屈了。”
蓝初粼避而不答，只是低下头，把协议书装回档案袋，语速莫名加快，仿佛再拖延一秒他自己就会后悔：“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这么敲定了。
我一会儿收拾行李，先去我朋友那住一阵子，等换完证之后，如果没有必要，就不用再联系了——”裴漾眼中带着一丝渴求：“在这儿住到换证，行吗？”
蓝初粼脚下一顿，似乎在犹豫什么，但回过头来，依然神色淡漠：“还是算了，我是单身，你最近易感期，我还是避嫌的好。”
砰一声，房门应声关闭，卧室里传来翻找装箱的声音。
裴漾一时恍惚，上次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他和蓝初粼的新年旅行。
而现在……他看着纸上刺眼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想起昨晚以及曾经对他爱人的伤害，不禁苦笑。
他应得的。
蓝初粼那么好，他留不住，却非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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