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福来客栈白槐县最近出了很多新规,客栈,城隍庙,东市集照例跟随县衙,也出了很多新规。
旁人见怪不怪,吃穿住行照旧,却害苦了远道而来的客商、进京举子和其他外乡人。
书生张远清趁着夜色刚进福来客栈还疑惑,客栈门口怎的摆了和县衙一样的巨型石碑,上面不厌其烦地刻着奇怪诡谲的文字,只是内容并不相通:客栈守则1. 檐下灯笼戌时燃起,赤色可栖,青色速离,紫色切勿张望。
值夜伙计左耳必戴铜环,若见其双耳完好,请藏身账房黄杨木柜直至鸡鸣。
2. 天字号房客官每夜需在窗棂夹缝置清水半碗。
晨起查验,若水呈墨色则平安无事;若浮现金鳞一片,当日切勿食用任何鱼鲜。
3. 楼梯共十三阶,登楼时默数台阶数。
若中途听见女子哼唱《牡丹亭》,立即反方向倒退而下,此刻你会从地窖走出。
他只道这是白槐县的风气使然,并不深究。
但第一炷香还未燃尽时,张清远就察觉到了异样。
那卷本应簇新的乡试文书正在他袖袋里发霉,潮气顺着竹纹纸爬上"天启元年"的朱砂印,墨字在霉斑侵蚀下扭曲成蚯蚓状的纹路。
他盯着文书右下角突然多出来的褐色手印,耳边骤然响起尖细的童谣:"槐木轿,纸马摇,新娘子哭过状元桥——""客官?
"客栈伙计的铜耳坠晃出残影,青瓷茶盏"咔"地磕在柏木桌上,"您要的天字号房备好了。
"张清远猛地攥紧袖中发黏的文书。
大堂立柱间的走马灯正映出皮影戏,本该是嫦娥奔月的剪影,此刻分明是个脖颈套着白绫的人形。
柜台后的黄历被血渍晕开大半,隐约可见"忌出行"三字正在缓缓蠕动。
"客官脸色怎的这般差?
"伙计突然贴到耳畔,腐坏的杏仁味喷在颈侧,"可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了?”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张清远突然想起入客栈时瞥见的碑文。
第三条写着什么来着?
当值伙计左耳必戴铜环,若是双耳完好……铜环在伙计右耳闪着寒光。
"劳烦取些艾草熏屋。
"他强撑着往账房方向退去,余光瞥见楼梯转角处蹲着个扎双髻的女童,怀里人偶的眼珠正随他的移动缓缓转动。
戌时的更鼓恰在此时响起。
檐下七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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