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千万颗碎钻砸在沈念卿单薄的肩头。
她攥着被雨水泡皱的检查报告冲进君悦酒店时，水晶吊灯正好将第三盏追光灯打在她脸上。
深蓝色礼服下摆滴着水，廉价布料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泛起一层可笑的霜花。
"顾先生！
"她对着旋转楼梯上的身影喊出这三个字时，喉咙里还呛着雨水的腥气。
顾承泽转身的刹那，沈念卿看清了他左眼角的泪痣。
那抹暗红像极了她上个月在珠宝展上失手摔碎的血珀，此刻正在男人冷白的皮肤上凝成一道讥诮的疤。
"保安都是摆设吗？
"他晃着红酒杯，翡翠珠串在腕间发出脆响，"什么野猫野狗都放进来。
"沈念卿感觉膝盖撞在大理石台阶上的钝痛远不及这句话伤人。
她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喉间滑动着母亲透析机的警报声："只要您预支聘礼，三年婚约我签。
"红酒杯突然倾斜，暗红色酒液顺着她湿透的刘海往下淌。
沈念卿尝到铁锈味时才惊觉自己咬破了舌尖，而顾承泽正用杯口挑起她下巴："沈小姐以为自己在挑猪肉？
"满堂哄笑中，她左肩的红色胎记从湿透的衣领里透出来。
顾承泽的瞳孔猛然收缩，玻璃杯"啪"地摔碎在沈念卿脚边。
碎碴划破她脚踝时，男人已经掐着她后颈往更衣室拖。
"想要钱？
"皮质手套刮过她锁骨处的酒渍，"就学学怎么当条合格的狗。
"监控录像显示当晚21:47分，沈念卿蜷缩在更衣室角落吞下硝酸甘油片。
而同一时刻的顶层套房，顾承泽正用丝绒布擦拭着水晶相框——照片里穿白裙的少女左肩有朵艳丽的红玫瑰。
沈念卿是在整理被撕碎的礼服时发现那个暗格的。
更衣镜背后的保险柜虚掩着，泛黄的病历本上赫然是她母亲的名字。
2019年10月17日的诊疗记录被红笔圈出，旁边粘着半张烧焦的照片——顾承泽手腕的翡翠珠串，正戴在某位车祸逝者的X光片上。
"沈小姐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管家递来协议时，沈念卿才发现自己把下唇咬出了血。
签字笔在"自愿接受人工避孕"条款上颤抖，窗外的雨突然变得很安静。
她没看见走廊转角处，顾承泽将沾着她血迹的手帕按在胸口。
翡翠珠串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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