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上的境界划分

法医苏雨晴的指尖在解剖刀上轻轻摩挲，不锈钢的冰冷触感让她保持着必要的清醒。

凌晨三点的解剖室里，只有排气扇的嗡鸣与她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名年轻女性，胸口处有一个完美的圆形伤口，

边缘整齐得像是用专业工具切割而成。"第三例了。"苏雨晴低声自语，

手套上的血迹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同样的伤口位置，同样的精确度，

同样的——缺失的心脏。她正准备取下受害者的胃内容物时，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助理小林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苏医生，有您的快递。"小林递过一个牛皮纸包裹，

"值班室说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送来的，非要现在给您。"苏雨晴皱眉，

谁会在这个时间送快递？她接过包裹，上面只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她的名字和"绝密"二字，

没有寄件人信息。"谢谢，你去休息吧。"等小林离开，苏雨晴用解剖刀小心划开封口。

一叠泛黄的文件滑落出来。最上面是一张照片——一个女人吊在客厅的水晶吊灯上，

脚尖笔直地指向地面。苏雨晴的呼吸骤然停滞。那是她的母亲。二十年前。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她不是自杀。"苏雨晴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翻看下面的文件，全是当年案件的内部资料，本该封存在警局档案室的最深处。

其中一页被特意折起，那是母亲的尸检报告，但与她记忆中看到的官方版本完全不同。

折...颈部有勒痕...指甲内有皮肤组织..."苏雨晴轻声读出这些从未见过的记录，

胃部一阵绞痛。官方报告明明说母亲是自杀，没有任何他杀迹象。

一张便签纸从文件中飘落："想知道真相？明天下午三点，老城区废弃纺织厂。独自前来。

"苏雨晴将文件塞回包裹，手指触到一个硬物。她掏出来——是一枚银质戒指，

内侧刻着"LY"两个字母。这是母亲的婚戒，下葬时明明戴在她手上。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闪烁了几下，苏雨晴猛地抬头，

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人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她迅速将文件和戒指塞进白大褂口袋，走向门口时，

余光瞥见解剖室角落的阴影似乎蠕动了一下。"谁在那里？"她厉声问道，

手指已经按在了警报按钮上。没有回应。苏雨晴打开所有灯光，角落空无一人，

只有一排浸泡着器官标本的玻璃罐静静陈列。她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

却突然僵在原地——其中一个原本应该装着肝脏标本的罐子里，漂浮着一颗人的眼球，

瞳孔直直地"盯"着她。苏雨晴倒退两步，撞上了身后的器械推车。

当她再次看向那个罐子时，里面又变回了普通的肝脏标本，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她的幻觉。

"工作太累了吗..."她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回家休息。离开前，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解剖台，

却惊恐地发现——那具女尸的头部不知何时转向了她离开的方向，无神的眼睛正对着门口。

苏雨晴几乎是跑出了解剖室。---公寓的电梯镜子映出苏雨晴苍白的脸。

她盯着自己眼下浓重的阴影，想起上一次好好睡觉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电梯停在12楼，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却在接近她家门时突然全部熄灭。"该死的老楼。

"苏雨晴摸索着钥匙，黑暗中她听到身后有轻微的摩擦声，像是鞋底与地毯的细微接触。

她猛地转身，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发出幽幽的光。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

苏雨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栀子花。母亲生前最爱的花。她的心跳加速，

推开门的同时按亮了所有灯。客厅茶几上，一束新鲜的栀子花插在水晶花瓶里，

旁边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苏雨晴颤抖着拿起照片，是五岁的她和母亲在游乐园的合影。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个日期——正是母亲死亡的前一天。

"这不可能..."苏雨晴检查了门窗，全都锁得好好的。她拿起花瓶想扔掉，

却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证据在镜后"。她转向客厅的落地镜，这是母亲留下的古董。

苏雨晴从未注意过镜子有什么异常，但现在她发现镜框边缘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

她用指甲撬开，镜子背面藏着一个薄薄的金属盒。

盒子里是一本巴掌大的日记本和一把老式钥匙。日记本只有前三页有内容，

是母亲的笔迹："他们发现了。LY项目根本不是药物试验，而是...上帝啊，那些孩子。

我必须曝光这一切，但周教授警告我别多管闲事。今天有人跟踪小雨放学，这不是巧合。

""收集了足够的证据，明天交给报社。周教授突然约我见面，说有重要事情谈。

感觉不对劲，把备份藏在老地方。如果我出事，小雨，

去找陈..."最后一页的笔迹极其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不是自杀。记住，

栀子花开的季节。地下室有——"后面的内容被一大片褐色的污渍遮盖，

苏雨晴不用检测也知道那是什么。她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

仿佛能感受到母亲写下它们时的恐惧。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阳台上。苏雨晴迅速关掉灯，贴着墙移动到窗边，

小心地掀起窗帘一角。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盆她从未见过的栀子花摆在栏杆上，

白色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花盆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被夜风吹得轻轻颤动。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拉开落地窗快速取回纸条，立刻锁好门窗。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停止调查。下一个就是你。"她打开手机准备报警，

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WiFi也显示断开连接。就在此时，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她确定自己今晚没有使用过浴室。苏雨晴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慢慢靠近浴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清晰的滴水声。她一脚踹开门，浴缸的水龙头大开着，

水面已经漫到了边缘。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

浴缸里漂浮着几缕长发——和她母亲生前一样的长度和颜色。她关上水龙头，

发现镜子上用口红写着："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苏雨晴回到客厅，

把所有证据装进包里，决定立刻离开。就在她转动门把手的瞬间，手机突然恢复了信号，

一连串消息提示音响起。最上面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纺织厂见。

带上你找到的东西。——C"苏雨晴犹豫了片刻，回复："你是谁？"几乎是立刻，

对方回复："你母亲的朋友。时间不多了，他们已经在监视你。"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

苏雨晴听到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她跑到窗边，

看到两辆没有开灯的黑色SUV停在了公寓门口。没有时间了。苏雨晴抓起包，

从消防通道冲了下去。---第二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苏雨晴站在废弃纺织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她昨晚在同事家躲了一夜，

反复研究母亲留下的线索。

"LY项目"、"那些孩子"、"周教授"——这些碎片般的线索在她脑海中盘旋，

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景。纺织厂内部比想象中还要破败。阳光透过破碎的屋顶玻璃投射进来，

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画出诡异的光斑。苏雨晴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向厂房深处走去，

手始终放在外套口袋里，紧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术刀。"你来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雨晴猛地抬头，

看到二楼的金属走廊上站着一个穿灰色风衣的身影。逆光中她只能辨认出对方高大的轮廓。

"你是谁？C？"苏雨晴没有放松警惕。男人慢慢走下锈蚀的铁楼梯，

阳光终于照在他的脸上——约莫四十岁左右，

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左眼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陈默。

"他在距离苏雨晴三米处停下，"曾是《晨报》调查记者，

现在...算是个专门挖死人秘密的幽灵吧。""你认识我母亲？

""林月是我最重要的线人。"陈默的右眼紧盯着苏雨晴，"也是我这只眼睛的代价。

"他指了指自己失明的左眼。苏雨晴从包里取出那本日记："她说要找你。

"陈默的表情变得复杂："二十年前，我本该在那天见到她。但她没出现，

第二天就传来了她自杀的消息。"他走近一步，"我知道那不是自杀。

现场照片显示她的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而林月有咬指甲的习惯，从来不留长指甲。

""尸检报告也被篡改了。"苏雨晴拿出两份不同的文件，

"官方版本和我收到的这份完全不符。"陈默快速翻阅着文件，

脸色越来越凝重："他们连这个都伪造了...苏医生，你知道你母亲死前在调查什么吗？

"苏雨晴摇头。"LY项目——表面上是一项儿童基因疗法的临床试验，

实际上..."陈默突然噤声，猛地将苏雨晴拉到一根混凝土柱子后面，手指竖在唇前。

远处传来金属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是几个人的脚步声。

陈默贴着苏雨晴的耳朵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别出声，别动，别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雨晴透过柱子旁的破镜子看到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厂房内搜寻。

其中一人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像是某种探测器。"信号最后消失在这里。

"拿仪器的男人说，"肯定还在附近。""分头找。"领头的人命令道，"老板说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人分散开来。一个高个子朝苏雨晴他们藏身的方向走来，

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苏雨晴屏住呼吸，

感觉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得足以暴露他们的位置。男人在距离柱子两米处停下，

掏出手机："没有发现...明白...继续搜索..."就在此时，

苏雨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男人的头猛地转向声源。"出来！"他厉声喝道，

同时从腰间掏出了手枪。陈默推了苏雨晴一把："跑！往后面的锅炉房跑！

"同时从风衣内抽出一根甩棍，迎向持枪男子。苏雨晴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一声枪响。她冲进锅炉房，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出口。绝望之际，

她注意到墙角有一个维修通道，勉强能容一人通过。她刚钻进通道，

就听到追兵已经进入锅炉房。通道内漆黑一片，苏雨晴只能摸索着前进。不知爬了多久，

她终于看到前方有微光，奋力向那里移动。通道尽头是一个地下室的通风口。

苏雨晴踢开生锈的铁栅栏，落入一个满是霉味的空间。她打开手机照明，

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墙边排列着生锈的笼子，

操作台上摆着早已停摆的仪器，角落里堆满了文件箱。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一个大型玻璃容器，

里面漂浮着某种苏雨晴从未见过的生物组织——它看起来像是多个器官的畸形组合，

表面布满了类似眼睛的突起。"上帝啊..."苏雨晴走近那个容器，

发现上面贴着一个标签："LY-7号实验体。基因重组失败产物。"她转向那些文件箱，

随手打开一个，里面全是儿童医疗记录和照片。照片上的孩子们都穿着相同的病号服，

胸前别着编号牌。翻到箱子底层，苏雨晴找到一份标有"LY项目最终报告"的文件。

刚翻开第一页，她就听到了上方传来的脚步声。苏雨晴迅速关掉手机灯光，

躲在一个大型设备后面。地下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苏雨晴眯起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出来吧，苏医生。我们得谈谈。"她小心地探头，

看到法医中心主任周教授站在实验室中央，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那个曾经在她毕业典礼上慈祥地拍她肩膀的长者，此刻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冷酷表情。

"周教授？"苏雨晴慢慢走出来，"你...参与了LY项目？""参与？"周教授笑了，

"亲爱的，那是我毕生的心血。而你母亲，差点毁了它。

"苏雨晴的大脑飞速运转："那些失踪的心脏...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周教授的笑容消失了："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他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带她去特别观察室。也许她的器官会比她母亲更适合我们的研究。"保镖向苏雨晴逼近。

就在此时，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撞开，陈默满脸是血地冲了进来，

手里举着一个正在倒计时的装置。"游戏结束，周教授。"陈默喘息着说，

"我已经把LY项目的所有证据发给了十二家媒体和警方高层。还有..."他看向苏雨晴，

"栀子花开的季节，记得吗？"苏雨晴突然明白了母亲日记中的暗示。

她扑向实验室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保险箱，

输入母亲生前常用的密码——她的生日加上"LY"。保险箱开了，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文件和几个数据磁带。

最上面是一张照片：年轻的周教授站在一排儿童病床前，每个孩子胸口都插着奇怪的导管，

连接到中央的机器上。"人体器官培养实验..."苏雨晴读出文件标题，

"利用儿童作为活体培养基...这就是LY项目的真相？

"周教授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们不懂...这是医学的飞跃！

我们可以培育出完美匹配任何患者的器官，终结所有移植排斥反应！

""以牺牲这些孩子为代价？"陈默怒吼，倒计时器只剩下三十秒，"林月发现了真相，

你就杀了她！""她太理想主义了！"周教授歇斯底里地喊道，"科学需要牺牲！

"苏雨晴突然冲向实验台，抓起一瓶化学试剂砸向那个大型玻璃容器。玻璃碎裂，

里面的畸形组织流出来，接触到空气后立刻开始冒烟腐烂。"不！"周教授尖叫着想去抢救，

却被陈默拦住。"十秒。"陈默拉着苏雨晴向出口跑去，"这东西会把整个地下室炸上天！

"他们冲上楼梯，身后传来周教授疯狂的咒骂声，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热浪将他们掀飞到厂房地面上，整个地下室陷入火海。苏雨晴挣扎着爬起来，

看到陈默已经昏迷，额头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流血。远处传来警笛声，

她虚弱地举起手挥动...浓烟灌入苏雨晴的肺部，她剧烈咳嗽着，

拖着昏迷的陈默向厂房大门爬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火焰，视线被泪水模糊成一片。

身后，地下室的火势迅速蔓延，吞噬着那些罪恶的证据。警笛声越来越近。

苏雨晴的手指终于触到了生锈的铁门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陈默推出门外，

自己却因缺氧而瘫软在地。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母亲站在火光中，

穿着那件她最爱的白色连衣裙，嘴唇蠕动着像是要告诉她什么。

"妈妈..."苏雨晴伸出手，幻象却消散在浓烟中。刺眼的白色灯光。消毒水的气味。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苏雨晴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右手腕被手铐锁在床栏上。"醒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苏雨晴转头，

看到病床旁坐着一位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肩章显示他是高级警官。他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右眉上有一道疤痕，正翻看着她的病历。"李卫国，市局刑侦队长。"男人合上病历，

"苏医生，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苏雨晴的喉咙火辣辣的疼："陈默...他怎么样了？""先关心你自己吧。

"李卫国俯身解开她的手铐，

"非法闯入、破坏私人财产、涉嫌纵火...周教授可是市里的名人，

他的律师团队能把你送进监狱至少十年。"苏雨晴挣扎着坐起来："LY项目呢？

那些孩子——""什么LY项目？"李卫国皱眉，"纺织厂地下只有一些废弃的纺织设备。

你吸入太多烟雾产生幻觉了？""不可能！"苏雨晴抓住李卫国的手臂，

"我亲眼看到了实验室、那些文件、那个...那个怪物一样的实验体！"李卫国叹了口气，

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自己看吧。

"屏幕上显示着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地下室确实只有一些生锈的机器和空箱子，

没有任何实验室的痕迹。连那个巨大的玻璃容器也消失无踪。

"这不可能..."苏雨晴的手指颤抖着划过照片，

"他们转移了证据...就在爆炸后..."李卫国收起平板："苏医生，我认识你母亲。

她是个优秀的法医，也是个好人。"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但有些事情，

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苏雨晴猛地抬头："你相信我？""我只相信证据。

"李卫国站起身，"现在好好休息。明天会有正式询问。"他走到门口，

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记住，有些问题...最好不要问。"门关上后，

苏雨晴立刻检查自己的物品。病床旁的柜子里只有她的手机和钱包，

那个装有母亲日记和证据的包不见了。她按下开机键，手机居然还有37%的电量，

但所有与LY项目相关的照片和录音都已被删除。一条未读短信跳出来："医院不安全。

三楼女厕窗外的消防梯。——C"苏雨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2:18。

她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坐着一名值班警察，

正在打瞌睡。病房的衣柜里挂着一件白大褂。苏雨晴迅速换上，将枕头塞进被子里做成假人，

然后悄悄打开窗户——幸运的是她在一楼。寒冷的夜风让她打了个哆嗦。

苏雨晴贴着墙根移动，避开监控摄像头，很快找到了通往主楼的侧门。电梯太危险，

她选择了楼梯，每一步都让她的肺部传来刺痛。三楼女厕所空无一人。

最里面的隔间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维修中"的牌子。苏雨晴推开门，

发现马桶水箱上放着一套便服和一张字条："换衣服。消防梯下有人等你。别相信警察。

——C"苏雨晴犹豫了一下。这个"C"——陈默——真的可信吗？但眼下她别无选择。

她迅速换好衣服——牛仔裤、黑色卫衣和一顶棒球帽，然后推开窗户。消防梯锈迹斑斑，

在夜风中轻微摇晃。苏雨晴小心翼翼地爬下去，落地时踩到一个水坑，

溅起的污水弄湿了裤脚。巷子尽头停着一辆没有开灯的旧轿车，见她出现，车灯闪了两下。

车门打开，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陈默。他额头贴着纱布，左眼周围青紫一片，

但看起来比在纺织厂时好多了。"上车。"他简短地说，"我们只有三分钟时间。

"苏雨晴刚关上车门，陈默就猛踩油门，车子冲入夜色中。后视镜里，

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跑出医院侧门，四处张望。"警察？"苏雨晴问。"比警察更糟。

"陈默转了个急弯，"周氏制药的私人安保。他们不受法律约束。

"车子驶入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小巷。陈默不时查看后视镜，确保没有被跟踪。二十分钟后，

他们停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安全屋。"陈默带她上楼，"至少暂时安全。

"公寓内部出人意料地整洁。客厅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用红线相互连接，

构成一张复杂的网络。苏雨晴立刻认出中心位置是她母亲的照片，

旁边是周教授和几个她不认识的人。"你一直在调查我母亲的事？"苏雨晴走近那面墙。

"二十年了。"陈默从冰箱拿出两瓶水，"从她死后第二天开始。"他递给苏雨晴一瓶水，

指向墙上的一张老照片："认识这些人吗？"照片上是五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一家医院门前。

苏雨晴认出了年轻的周教授和她母亲，另外三人中只有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看起来眼熟。

"这位是..."她指向眼镜男。"张明远，现任市卫生局局长。"陈默冷笑，

"当年LY项目的五位创始人之一。现在除了你母亲和周教授，其他三人都身居高位。

"苏雨晴心跳加速："LY项目到底是什么？那些孩子..."陈默走向一个文件柜，

取出一叠资料："官方说法是一项基因治疗研究，旨在治愈儿童罕见病。

实际上..."他抽出一张照片递给苏雨晴，"他们在利用儿童作为活体培养基，

培育可供移植的人体器官。"照片上是一排躺在病床上的孩子，胸口连接着奇怪的仪器。

苏雨晴的胃部一阵绞痛——其中一个孩子没有左手，

手腕处却长着一个畸形的、眼球状的组织。"上帝啊..."她捂住嘴。"更可怕的是，

这些孩子大多是从福利院'领养'的孤儿。"陈默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没人会为他们发声。你母亲发现了真相，准备向媒体曝光，所以他们杀了她。

"苏雨晴突然想起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质戒指："我在包裹里找到这个...母亲下葬时明明戴着它。

"陈默接过戒指，仔细检查后眼睛一亮："聪明...太聪明了。

"他用力拧开戒指顶部——原来那是一个微型容器，里面藏着一卷微缩胶卷。

"我就知道林月会留下备份。"陈默快步走向一个设备，将胶卷放入扫描仪。

电脑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几十份文件和照片，比他们在纺织厂地下室看到的还要详尽。

苏雨晴凑近屏幕，一份标为"供体名单"的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上面列着数十个名字和编号，最后一行赫然写着："LY-099号供体：苏雨晴，

配型成功，预留心脏。"她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可能..."苏雨晴后退两步，

我当时只有五岁..."陈默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又开始跟踪你。

LY项目从未真正停止，只是转入了更深的地下。而你，一直是他们的目标。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陈默立刻关掉电脑，

拉开窗帘一角——楼下停着两辆黑色SUV。"该死，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陈默迅速将胶卷和几份关键文件塞进一个信封，"从后门走，现在！

"苏雨晴跟着陈默冲向厨房，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消防通道。他们刚踏上楼梯，

就听到前门被撞开的声音和沉重的脚步声。"分开走。"陈默将信封塞给苏雨晴，

"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老鬼'的人。告诉他'栀子花开了'，他会帮你。""那你呢？

"苏雨晴接过写有地址的字条。"我引开他们。"陈默露出一个决绝的笑容，"别担心，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他推了苏雨晴一把，然后转身朝楼上跑去，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苏雨晴强迫自己向下跑，耳边回荡着上方传来的打斗声和一声闷响，像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不敢停下。消防通道尽头是一个堆满垃圾的小院。

苏雨晴翻过矮墙，冲进迷宫般的后巷中。字条上的地址是一个名为"永生"的殡仪馆。

雨水开始落下，细密而冰冷。苏雨晴拉紧卫衣帽子，穿过凌晨空荡的街道。

老城区的路灯大多已经损坏，黑暗中每一个声响都让她心跳加速。拐过第三个路口时，

她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苏雨晴假装系鞋带，余光瞥见一个穿黑雨衣的身影在二十米外停下，

假装查看手机。"被跟踪了。"她咬紧下唇，加快脚步。前方出现一个24小时便利店。

苏雨晴推门而入，径直走向最里面的货架，

从反光的饮料柜门上观察门口——黑雨衣果然跟了进来，正在门口徘徊。

便利店后门贴着"员工专用"的标识。苏雨晴趁店员不注意，溜了进去。

后门通向一条堆满货箱的小巷，她奔跑起来，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和衣服。十分钟后，

确认甩掉了跟踪者，苏雨晴在一个公交站台下查看陈默给的字条。地址在城北的旧工业区，

距离这里至少十公里。她摸了摸口袋——只有几张零钱和一张已经停机的电话卡。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苏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下了它。"去哪？

"司机是个满脸倦容的中年男人，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凌晨的谈话节目。"北郊工业区，

永生殡仪馆。"苏雨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司机从后视镜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个老地方？小姐，

这个点去殡仪馆有点...""我哥哥在那里工作。"苏雨晴挤出一个微笑，"家里有急事。

"司机没再多问，默默按下计价器。车子驶入雨夜，窗外的城市景观逐渐变得破败。

苏雨晴紧握陈默给她的信封，指节发白。

收音机里的谈话节目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今晨警方发布寻人启事，

市法医中心法医苏雨晴从医院擅自离开，可能处于危险状态。

如有线索请立即联系..."司机的目光再次投向镜子。苏雨晴低下头，

假装整理湿漉漉的头发。"听起来和你同名啊。"司机半开玩笑地说。"巧合吧。

"苏雨晴干笑两声，"我叫...李芳。"车子继续行驶，气氛变得微妙地紧张。

苏雨晴悄悄观察着窗外，发现路线正在偏离主路，驶向一条昏暗的小道。

"这不是去工业区的路。"她警觉地说。"近道。"司机回答，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下雨天，大路积水。"苏雨晴的手指摸到门把手，却发现儿童锁已经启动。

她的心跳加速——这不是普通的出租车。"你是谁？"她厉声问道。司机没有回答，

反而加速驶向一个废弃的工厂大院。苏雨晴不再犹豫，从后座扑向前，

用手臂勒住司机的脖子。车子猛地蛇行，撞上一堆废铁后停了下来。安全气囊爆开的同时，

苏雨晴踹开车门滚落到湿漉漉的地面上。她听到司机在车内咒骂，然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没有时间思考，她抓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管，在男人扑来时狠狠挥出。铁管击中对方膝盖，

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男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苏雨晴趁机跑向大路。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她的耳朵呼啸而过。她钻进一条窄巷，七拐八绕后终于甩掉了追兵。雨越下越大，

苏雨晴浑身湿透，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陈默给的字条已经被雨水浸透，字迹模糊不清，

只能勉强辨认出"永生"二字和一个门牌号。天边泛起鱼肚白时，

苏雨晴终于看到了那座阴森的维多利亚式建筑——永生殡仪馆。黑色的铁栅栏上爬满藤蔓，

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门口一盏惨白的灯表明这里还有人使用。她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走上台阶。门铃按钮已经脱落，苏雨晴直接敲响了厚重的橡木门。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三次，

终于听到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的黄眼睛透过门链打量着外面。

"殡仪馆九点才营业。"沙哑的男声说。"栀子花开了。"苏雨晴低声说出暗语。

门后的呼吸声停顿了一下，接着门链被取下。出现在苏雨晴面前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脸上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缺失的部分像是被什么利器整齐切掉。

"进来吧，孩子。"老人侧身让路，"我等你很久了。"殡仪馆内部比外观更加阴森。

昏暗的走廊两侧摆满了各种殡葬用品，空气中弥漫着防腐剂和霉味混合的古怪气息。

老人——苏雨晴猜测他就是"老鬼"——带她穿过走廊，来到后间的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出人意料地整洁，墙上挂满了老照片。

苏雨晴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张里有她母亲——年轻的林月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间，

表情严肃。"坐。"老鬼指了指一把椅子，自己则坐在一张堆满文件的桌子后面，

"陈默那小子还活着？""我不知道。"苏雨晴的声音哽咽，"我们被袭击了，

他让我先走..."老鬼叹了口气："总是这样，莽撞的小子。"他锐利的目光转向苏雨晴，

"你长得真像你母亲，尤其是眼睛。""你认识我母亲？""不仅认识。

"老鬼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烟斗，慢慢填着烟丝，"我是LY项目的第一批'材料'。

"他举起残缺的右手，"那时候他们还不太擅长控制那些...生长物。

"苏雨晴倒吸一口冷气："你是实验体之一？""LY-003号。"老鬼点燃烟斗，

深深吸了一口，"你母亲救了我。当时项目组决定'处理'掉我们这些早期失败品，

是她偷偷帮我伪造了死亡证明，把我藏在这里。"他从墙上取下一张泛黄的照片，

递给苏雨晴："看看这个。"照片上是五个孩子站在医院花园里，都穿着病号服，

胸前别着编号牌。苏雨晴立刻认出了年轻时的老鬼——LY-003，

以及站在他旁边的LY-099：一个瘦小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不可能..."苏雨晴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个编号，

"我从来没有住过院...""你当时太小了，记忆被药物抑制了。"老鬼的声音变得柔和，

"你母亲发现他们选中你作为'供体'后，立刻带着你逃走了。但她知道太多，

最终...""他们杀了她。"苏雨晴完成了句子，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老鬼默默递给她一块手帕："林月死前一周来找过我，留下了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铁盒，"说如果她出事，就交给长大后的你。"苏雨晴接过铁盒，

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银行保险箱107号，密码是你的生日倒过来。

""还有这个。"老鬼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旧相册，"你母亲在这里工作时的照片。

看看最后一页。"苏雨晴翻开相册，

最后一页粘着一张奇怪的图表——像是某种基因序列图谱，

旁边手写着"稳定剂配方"和一系列化学方程式。"这是什么？""你母亲毕生的研究。

"老鬼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发现LY项目的致命缺陷——那些培育出的器官最终都会癌变。

这个配方可以阻止癌变，但也会使器官恢复正常功能，彻底破坏项目的商业价值。

"苏雨晴的大脑飞速运转："所以母亲不是因为他们用儿童做实验而被杀，

而是因为她发现了如何破坏整个项目？""两者都是。"老鬼站起身，"来吧，你需要休息。

楼上有个安全屋，没人知道那里。"他带苏雨晴上楼，推开一扇伪装成书架的暗门。

里面的小房间简单但舒适，有一张床、一个小书桌和一个洗手间。"睡一会儿。"老鬼说，

"下午我带你去取保险箱。现在我得去准备一个'客人'的葬礼——正好是个掩护。

"苏雨晴太疲惫了，甚至没问那个"客人"是谁。老鬼离开后，她倒在床上，

立刻陷入了不安的睡眠。梦中，她回到了五岁时的家。母亲在厨房哼着歌做早餐，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突然，门铃响了。母亲去开门，然后传来惊恐的叫声。

小苏雨晴躲在餐桌下，看到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拖着母亲往外走。母亲挣扎着，

将一个东西塞进地板缝隙，然后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苏雨晴猛地惊醒，

汗水浸透了衣服。那个梦如此真实，仿佛不是梦，而是被唤醒的记忆。她翻身下床，

跪在地上检查木质地板——有一块板子的边缘确实有细微的撬痕。她找到一把小刀，

小心地撬开那块地板。下面藏着一个生锈的小铁盒，

里面是一张记忆卡和一张纸条："给我亲爱的女儿：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记忆卡里的东西能摧毁他们。但小心，

有些人戴着朋友的面具..."雨水敲打着银行的玻璃幕墙，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苏雨晴站在市中心商业银行的大厅里，手指紧握着那把107号保险箱的钥匙。

老鬼坐在不远处的等候区，假装翻阅杂志，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需要帮助吗，女士？

"一位穿着制服的银行职员走近苏雨晴。"我想打开我的保险箱。

"苏雨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107号。"职员微笑着点头："请随我来。

"他们穿过一道安全门，来到地下室的保险箱区域。职员用主钥匙和苏雨晴的钥匙同时转动，

107号保险箱的门应声而开。"您需要隐私间吗？"职员问道。"是的，谢谢。

"苏雨晴接过那个金属盒子，跟着职员进入旁边的小隔间。门关上后，苏雨晴深吸一口气，

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有三个物品：一个信封、一个小U盘和一本皮面日记本。

她先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出生证明——但不是她的。

这张证明上的婴儿姓名是"LY-099"，父母栏空白，出生地点是"长明生物研究所"。

"这是什么..."苏雨晴翻到背面，发现一张便条贴在上面，是她母亲的笔迹："小雨，

当你看到这个时，应该已经知道了部分真相。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在我心中，

你永远是我的孩子。LY-099是你的原始编号，

我在销毁实验记录前偷偷更改了你的身份。保护好自己，他们从未停止寻找你。

——永远爱你的妈妈"苏雨晴的手指颤抖起来，纸张在她手中沙沙作响。

她不是林月的亲生女儿？她是某个实验项目的产物？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让她胃部绞痛，

几乎要呕吐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翻开那本日记。第一页的日期是二十年前，母亲——不，

林月——写下的一段话："今天做出了人生中最疯狂也最正确的决定。

我偷偷带走了099号实验体，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他们计划下周取出她的心脏移植给周家的儿子。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即使这意味着背叛我的职业和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儿苏雨晴。

"日记后面详细记录了"LY-099"——也就是她自己——的来历和LY项目的真相。

苏雨晴越读越感到寒意彻骨。LY项目表面上研究基因疗法，

实际上是在利用儿童作为活体器官培养皿。

这些孩子大多是从贫困家庭买来或从福利院"领养"的，被注射了特殊的基因修饰病毒，

使他们的器官能够适应任何受体而不会产生排斥反应。而她，LY-099，

是项目中最成功的实验体——她的器官不仅能完美适应任何受体，还具有某种自我修复特性。

项目组称她为"永生之钥"。

日记的最后几页记录了林月发现的一个可怕事实：那些被取出器官的孩子并没有死亡，

他们的身体会继续生长出新的器官，但伴随着可怕的基因突变和无法忍受的痛苦。

项目组将这些孩子关在地下设施中，源源不断地"收割"他们的器官。"我必须曝光这一切，

"最后一页写道，"但周教授已经起了疑心。如果我遭遇不测，

希望这些记录能..."文字在这里中断了。苏雨晴擦去脸上的泪水，

插入U盘到隔间里的电脑上。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创建日期是林月死亡前一天。

点击播放后，林月疲惫但坚定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她似乎在一个实验室里，

背景能看到各种仪器。"这是林月的最后记录。"视频中的林月低声说，不时看向门口，

"如果我失败了，希望有人能找到这个。LY项目必须被终止。"她拿起一个培养皿，

团粉色的组织："这是从099号实验体——我现在的女儿——身上提取的心脏细胞培养物。

经过基因修饰后，这些细胞具有惊人的再生能力。

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林月切换到显微镜图像："这些细胞在分裂到第50代左右时，

会突然发生恶性变异，转化为癌细胞。这意味着所有移植了这些器官的患者，

最终都会患上无法治愈的癌症。周教授知道这一点，但他隐瞒了结果，继续推进项目。

"视频中传来敲门声，林月明显紧张起来："没时间了。

关键信息：变异是由端粒酶异常激活引起的。我开发了一种抑制剂配方，可以阻止这一过程，

文件藏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视频，林月迅速关闭了某个设备，

然后视频戛然而止。苏雨晴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各种信息碎片旋转碰撞。她不是普通人，

而是一个基因改造实验体；林月不是她的生母，

却为她牺牲了一切；那个配方...她突然想起老鬼相册里的那张图表。

她迅速将物品装进背包，走出隔间。老鬼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立刻站了起来。"拿到了？

"他低声问。苏雨晴点点头："我们得回去，我有重要发现。"他们刚走出银行大门，

老鬼突然抓住苏雨晴的手臂："别回头，有两个人正在监视银行出口。跟我来。

"他带着苏雨晴拐进一条小巷，然后开始小跑起来。苏雨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但不敢回头看。他们七拐八绕，穿过几个庭院和后巷，终于甩掉了追踪者。

"不能直接回殡仪馆了。"老鬼喘息着说，"他们一定跟踪了我们到银行，

很快就会查到保险箱记录。""那我们去哪？"苏雨晴问。

老鬼思考了片刻："我有个老朋友在码头区开旅馆，暂时去那里避一避。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选择了一条迂回路线前往码头区。一路上，

苏雨晴不断回想视频中母亲的话。

端粒酶异常、癌症、抑制剂配方...这些零散的信息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一幅可怕的图景。

出租车在一个破旧的旅馆前停下。招牌上的"海员之家"几个字已经褪色。老鬼付了车费，

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带苏雨晴进入旅馆。柜台后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看到老鬼时眼睛一亮："老东西！还以为你早就入土了！""还没等到给你办葬礼呢，老海。

"老鬼笑着回应，然后压低声音，"需要个安静的房间，最好有后门。

"老海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递过一把钥匙："三楼尽头，窗户对着小巷。需要什么就说。

"房间狭小但干净，窗外是码头的景色，远处海天一色。苏雨晴坐在床边，

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老鬼...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对吗？

"老鬼叹了口气，坐在她对面："林月告诉我她'领养'了一个实验体，

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就是你。"他犹豫了一下，"你...感觉还好吗？""我不知道。

"苏雨晴诚实地说，"一小时前我还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现在却得知我是个人造实验品，

被设计成器官供体...""听着，"老鬼严肃地说，

"你是谁的DNA、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月选择了你作为她的女儿，而你选择了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指了指苏雨晴背包里的日记，"那里面记录的不只是一个科学家的忏悔，

更是一个母亲的爱。"苏雨晴的眼眶湿润了。

她取出日记本和U盘："母亲在视频中提到一个抑制剂配方，说能阻止器官癌变。

我想就是相册里那张图表。"老鬼点点头："很有可能。我们需要找到完整的文件，

这是摧毁LY项目的关键证据。""视频里她说文件藏在某个地方，但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苏雨晴回忆道，"她最后看向的是...一个冷藏柜？""实验室的冷藏柜！

"老鬼突然站起来，"林月在长明研究所的实验室！

那里现在应该是——"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他。苏雨晴还没反应过来，

老鬼已经扑向她，将她推到床后。紧接着是一声枪响，老鬼的肩膀绽开一朵血花。"趴下！

"老鬼忍着痛楚喊道，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还击。苏雨晴蜷缩在床后，

听到窗外传来更多脚步声。老鬼又开了两枪，然后痛苦地倒在她旁边。"听着，

"他喘息着说，血从指缝间渗出，

下楼左转...码头12号仓库...找叶楠..."他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塞给苏雨晴，

"给她看这个...快走！""我不会丢下你！"苏雨晴试图扶起他。又一发子弹穿透窗户，

打在床头上。老鬼用尽全力推开她："走！为了林月！"苏雨晴含泪抓起背包，

从后门冲了出去。楼梯下传来打斗声和老海的怒吼，然后是又一声枪响。

她强迫自己不要回头，沿着狭窄的走廊跑向紧急出口。码头区错综复杂，

堆满了集装箱和货物。苏雨晴按照老鬼的指示左转，寻找12号仓库。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拐过一个转角，终于看到了锈迹斑斑的12号标牌。

仓库大门紧闭，旁边有个小门。苏雨晴拼命敲门，却无人应答。追兵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

绝望之际，她注意到门边有个不起眼的指纹扫描仪。

她下意识地将老鬼给的吊坠按在扫描仪上——那是一个金属圆片，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门"滴"的一声开了，苏雨晴闪身进去，门在她身后自动锁上。仓库内部出人意料地现代化，

像是一个高科技实验室。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从里间走出来，警惕地看着苏雨晴。

"你是谁？怎么有通行令？"女子问道，声音冰冷。"老鬼...老鬼让我来的。

"苏雨晴气喘吁吁地递上吊坠，"他说找叶楠..."女子的表情变了："我是叶楠。

老鬼出事了？"苏雨晴点点头，

泪水终于决堤："他...他为了救我..."叶楠迅速锁死大门，激活了某种安保系统，

然后扶苏雨晴坐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苏雨晴简要叙述了从银行到旅馆的遭遇。

叶楠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安全了，至少暂时是。这个仓库有最先进的屏蔽系统，

他们找不到这里。""你是谁？为什么老鬼让我来找你？"苏雨晴问。叶楠犹豫了一下，

然后摘下眼镜："我曾经是LY项目的研究员，负责基因编辑部分。

三年前我发现了癌症数据被隐瞒，试图举报，结果被列入清除名单。

老鬼帮我伪造了死亡证明，就像他对其他'失败品'做的那样。

"她走向一个大型计算机终端："现在，让我们看看林月留下了什么线索。

"苏雨晴取出U盘，叶楠将其插入电脑。当视频播放到林月被打断的部分时，

叶楠突然按下暂停。"看她的手，"叶楠指着屏幕，"她正在关闭冷藏柜...等等！

"她放大画面，"柜门上的标签！"模糊的标签上隐约可见"B-17"字样。

"B区17号冷藏柜！"叶楠惊呼，"资料还在长明研究所！

""但那地方二十年前就关闭了。"苏雨晴说。叶楠摇头："只是表面关闭。

地下部分仍在运作，现在是周氏制药的'高级研究中心'。"她调出一张平面图，

"B区在这里，需要二级权限才能进入。"苏雨晴想起什么，

从背包里取出那张出生证明："这个...上面说我的出生地是长明生物研究所。

"叶楠接过文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天啊...你就是099号？那个'完美适配体'？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雨晴，

"项目组找了你二十年...他们一直认为你已经被林月销毁了。""什么意思？

"苏雨晴感到一阵寒意。"你的细胞...具有无限再生能力却不癌变。

"叶楠的声音充满敬畏，"林月一定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保护了你。

你是LY项目唯一的成功案例，也是它最大的威胁。"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叶楠迅速关闭所有屏幕："他们找到这里了！跟我来！"她带着苏雨晴穿过实验室，

来到一个隐藏的电梯前。电梯需要虹膜识别才能启动，叶楠快速扫描后，电梯门无声滑开。

"下去后直走到尽头，有个应急出口通往码头。"叶楠塞给苏雨晴一个手机，

"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必要时打它。现在走！""你呢？"苏雨晴问。"我得清除数据。

"叶楠推她进电梯，"别担心，我有自己的逃生路线。记住，信任没有人，

特别是那些自称要帮你的人！"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苏雨晴听到仓库大门被暴力破开的声音。

电梯迅速下降，十几秒后停在了地下二层。门一开，苏雨晴就按照指示向前跑去。

通道尽头果然有一个标着"紧急出口"的门。推开门，她发现自己站在码头边缘，

面前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左侧有一排废弃的渔船，苏雨晴选择最近的一艘跳了上去，

躲在脏兮兮的渔网下。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短信："别动，他们在码头装了热感应器。

我马上到。——C"陈默还活着？苏雨晴不确定该不该相信这条信息。她悄悄探头观察码头，

看到几个黑衣人正拿着某种设备扫描每艘船。就在他们即将接近苏雨晴藏身的渔船时，

一辆快艇突然从侧面冲来，撞上码头。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快艇上跳下一个人——即使戴着帽子和墨镜，苏雨晴也认出了那是陈默。他故意制造骚动，

引开了大部分追兵。苏雨晴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现在！跳海游向红色浮标！

"苏雨晴看到约五十米外确实有一个红色浮标。她深吸一口气，悄悄滑入水中。

海水冰冷刺骨，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尽可能安静地向浮标游去。当她终于抓住浮标时，

一只手从下面抓住她的脚踝。苏雨晴差点尖叫出声，

随即看到浮标下面隐藏着一个小型潜水舱，陈默的脸出现在圆窗后。舱门打开，

苏雨晴被拉了进去。里面空间狭小，只够两人勉强坐下。"呼吸正常了我们就走。

"陈默递给她一条毛巾，"他们暂时找不到这里。

"苏雨晴颤抖着擦干脸："老鬼...老鬼死了。"陈默的表情阴沉下来："我知道。

我去了旅馆...太迟了。"他启动潜水舱，这个小装置悄无声息地潜向深海，

"但我们还有希望。叶楠安全了吗？""我不知道。"苏雨晴摇头，"我们分开了。

她说要清除数据..."陈默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该死！她掌握着关键信息！

"潜水舱继续向深海滑行。苏雨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她看到的不再是潜水舱，而是一个白色的房间，自己躺在床上，

手腕被皮带固定..."苏雨晴？苏雨晴！"陈默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我...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她喘息着说，

个白色房间...我被绑在床上..."陈默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你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那些被药物抑制的童年经历...LY项目对你做过的事。"潜水舱的灯光忽明忽暗，

苏雨晴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点。在彻底昏迷前，她听到陈默说："坚持住，我们快到了。

医生会帮你稳定状况..."然后黑暗吞噬了她。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苏雨晴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个感受。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但干净的病床上，

手腕上连着输液管。房间很小，墙壁漆成淡蓝色，唯一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醒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苏雨晴转头，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女士站在床边，

正在调整输液速度。她穿着白大褂，灰白的头发挽成一个严谨的发髻，

眼镜后的眼睛透着专业的冷静。"我在哪？"苏雨晴试图坐起来，却感到一阵眩晕。

"慢慢来。"女士扶着她，"你在安全的地方。我是海伦医生，陈默带你来的。

"记忆逐渐回笼——银行、保险箱、旅馆的枪战、码头潜水舱...苏雨晴摸向脖子，

老鬼给的吊坠不见了。"你的物品在床头柜里。"海伦医生似乎读懂了她的担忧，

"包括那个吊坠和你的背包。什么都没丢。"苏雨晴拉开抽屉，

看到所有东西都整齐地放在那里，包括母亲的日记和U盘。"陈默在哪？

""去联系其他抵抗成员了。"海伦医生递给她一杯水，"你昏迷了将近二十小时。

我给你用了些温和的镇静剂，帮助你记忆恢复过程不那么...剧烈。""记忆恢复？

"苏雨晴皱眉。海伦医生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根据陈默提供的资料和你身上的标记，

你是LY项目的099号实验体。那些孩子通常会被给予强效记忆抑制剂，

特别是被'领养'出项目的。你的记忆被系统性地篡改过。

"苏雨晴想起潜水舱里闪回的白色房间画面："我开始想起一些片段...一个实验室，

我被绑在床上...""这是好事，但过程会很痛苦。"海伦医生严肃地说，

"不仅是心理上的，还有生理上的。你的大脑需要重建被药物阻断的神经通路。

"她拿出一台平板电脑，调出一份脑部扫描图："这是我刚才做的检查。

你的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有异常活动，显示记忆抑制正在失效。随着更多记忆恢复，

你可能会经历剧烈头痛、幻觉甚至癫痫。"苏雨晴咽了口唾沫："没有其他办法吗？

""可以选择继续抑制。"海伦医生坦言，"但那样你就永远无法知道完整的真相，

包括你从哪里来，为什么LY项目如此重视你。"苏雨晴沉默了片刻，

然后坚定地说："我要恢复记忆，全部。"海伦医生赞许地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

不过今天先休息，等陈默回来我们再制定计划。你需要补充体力。"她站起身，

"我去准备些食物。卫生间在走廊尽头，需要帮忙就按床头的铃。"医生离开后，

苏雨晴取出母亲的日记，重新阅读那些关键段落。现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文字读起来有了全新的含义。

应性"、"细胞再生速率惊人"、"可能的关键突破"...这些不再只是冰冷的科学描述，

而是关于她身体的真相。她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夹着一张小小的照片——五岁的她站在医院的病床上，穿着过大的病号服，

对着镜头怯生生地笑着。照片背面写着："小雨第一次笑，值得纪念的一天。

"泪水模糊了视线。无论生物学上如何，林月确实是她的母亲，以所有真正重要的方式。

走廊传来脚步声，苏雨晴迅速擦干眼泪。门开了，陈默走了进来，额头上新增了一道伤口，

左眼周围的淤青更深了。"看起来比我还糟。"苏雨晴试图开玩笑，声音却有些哽咽。

陈默嘴角微微上扬："码头那帮家伙不太友好。"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表情变得严肃，

"叶楠失踪了。我回到仓库时只找到这个。"他拿出一个U盘，插到床头的电脑上。

屏幕显示出一个视频文件，点开后出现了叶楠紧张的脸："如果你们看到这个，

说明计划有变。我已经将关键数据上传到安全服务器，访问密码是099的基因序列前八位。

苏雨晴，你母亲的研究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重要。LY项目从未停止，只是转移到了国外。

周教授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控制者是——"视频突然中断，只剩下雪花噪点。

"后面被删除了。"陈默关闭文件，"但我们有线索了。密码是你基因序列的前八位，

应该在你的原始医疗记录里。

"苏雨晴想起保险箱里的出生证明："长明研究所会有这些记录吗？""肯定有，

但那里现在戒备森严。"陈默摇头，"不过...叶楠的电脑里有些有趣的东西。

"他调出另一个文件，是长明研究所的平面图，其中一个区域标红："B-17冷藏区，

你母亲最后工作的地方。根据这个，资料应该还在那里。""我们怎么进去？"苏雨晴问。

"这就是有趣的部分。"陈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下周三是周氏制药的年会，

大部分安保力量会调去主楼。而且..."他停顿了一下，

"年会的主题是'基因治疗的未来'，主讲人正是周教授。

"海伦医生端着餐盘进来："先吃饭，再策划拯救世界。"她瞪了陈默一眼，"她需要营养。

"餐盘上是简单的三明治和汤，但对苏雨晴来说宛如盛宴。她狼吞虎咽时，

陈默和海伦医生低声交谈着什么。当她吃完最后一口，陈默转向她："有个问题需要问你。

"他的声音异常严肃，"你最近有没有...异常的生理变化？比如伤口愈合特别快，

或者很久没生病之类的？"苏雨晴思考了一下："上个月解剖时不小心划伤手指，

伤口第二天就愈合了。我一直以为是用了新型缝合胶。"陈默和海伦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了？"苏雨晴问。"根据叶楠的资料，"陈默慢慢地说，

099号实验体的特殊之处不仅是器官适配性...还有某种基因优化带来的超常恢复能力。

理论上，这种能力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强。

雨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你是说...我...""你可能比普通人更...耐用。

"海伦医生谨慎地选择着词汇，"但这只是推测。需要更多测试才能确定。

"苏雨晴突然想起一件事："视频里母亲说我的细胞不会癌变，

但其他LY实验体的器官移植后会致癌。这是为什么？""这正是叶楠在研究的。"陈默说，

"她认为林月发现了某种稳定机制，能够阻止基因修饰带来的副作用。

如果这个机制能被复制...""就能拯救所有LY实验体，同时摧毁项目的商业价值。

"苏雨晴完成了他的思路，"这就是母亲被杀的原因。"房间陷入沉默。

海伦医生收拾好餐盘，轻声说："你们俩都需要休息。明天再继续讨论计划。"她离开后，

陈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套护士制服和几张ID卡："为潜入准备的。

年会在五天后，我们需要充分准备。""陈默，"苏雨晴突然问，

"你为什么这么投入这件事？不只是因为记者职业吧？"陈默的表情变得复杂。

他慢慢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的一串编码：LY-021。"我是第一批实验体之一。

"他平静地说，"被'淘汰'时只有七岁。你母亲救了我，把我藏在福利院。二十年来，

我只有一个目标——摧毁那些恶魔。"苏雨晴伸手轻轻触碰那串烙印，陈默没有躲开。

"我们会成功的。"她轻声说。陈默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就在此时，

苏雨晴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闪过一连串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白色天花板、针头、戴着口罩的脸、疼痛、恐惧..."啊！

"她抱住头，身体蜷缩起来。陈默立刻扶住她："记忆闪回？"苏雨晴点点头，

冷汗浸透了病号服。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

像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她被绑在冰冷的金属桌上，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围着她，

针头刺入手臂，

液体在血管中燃烧..."他们在...给我注射某种东西..."她断断续续地说，

"很疼...我尖叫...但没人理会..."陈默紧紧握住她的手："继续，

你还看到什么？

一个...一个玻璃房间...里面有个东西...不像人..."苏雨晴的呼吸变得急促，

.妈妈突然出现...把我带走..."更多的画面涌现：林月抱着她奔跑在黑暗的走廊里，

身后是警报声和脚步声；躲在一个狭小的储物间里，

林月低声安慰她；最后是离开研究所的后门，

坐进一辆等待的汽车...然后画面切换到一个陌生的场景——一个地下室，

墙上贴满了儿童画，几个孩子坐在角落里，其中一个向她伸出手..."还有其他孩子！

"苏雨晴惊呼，"不只我一个...我们被关在一起..."突然，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

她尖叫一声，失去了知觉。朦胧中，她感觉有人给她注射了什么，疼痛逐渐消退。

苏雨晴再次睁开眼睛，看到海伦医生正担忧地检查她的瞳孔。"太危险了。"医生对陈默说，

"记忆恢复过程必须更缓慢。她的神经系统承受不了这种冲击。

""不..."苏雨晴虚弱地说，

要知道...那些孩子...他们可能还活着..."海伦医生给她喝了点水："明天再说。

现在你需要睡眠。"医生调整了输液速度，加入某种镇静剂。苏雨晴感到睡意如潮水般涌来。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到陈默说："我们会找到那些孩子。我保证。

"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苏雨晴的鼻腔。

她站在长明研究所——现周氏制药高级研究中心——的员工更衣室里，

调整着借来的护士制服。镜子里的她戴着淡蓝色医用口罩和一副平光眼镜，

胸牌上写着"实习护士 李雯"。"准备好了吗？"陈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穿着医生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出奇地适合这身装扮。苏雨晴深吸一口气，

推开更衣室门："好了。"陈默上下打量她，点点头："记住流程。

我们从西侧员工通道进入，你负责送'遗忘'的药品到B区药房，

我以新来麻醉师的身份去参加年会签到。半小时后在B区楼梯间会合。""如果被识破呢？

"苏雨晴低声问。陈默拍了拍白大褂口袋："叶楠准备了应急方案。但希望用不上。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研究所的玻璃幕墙，整栋建筑像一座闪耀的水晶塔。苏雨晴推着药车，

跟随几名真正的医护人员通过安检。她的掌心全是汗水，但面部保持着专业的平静。

"新来的？"安检处的保安扫了一眼她的胸牌。"是的，今天第一天。

"苏雨晴刻意让声音听起来紧张又兴奋，"还在熟悉环境。"保安例行公事地检查了药车，

挥手放行："B区在右手边电梯下两层。"电梯门关闭的瞬间，苏雨晴的膝盖几乎发软。

第一关通过了。电梯下降到B1层，门开后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

两侧是各种实验室和办公室。药房在走廊尽头，她必须经过B-17区。走廊安静得可怕，

只有她的脚步声和药车轮子的轻响。每个拐角都可能遇到人，每个摄像头都可能暴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