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陲的六月总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沈夏将迷彩服的袖口又往上卷了两卷，裸露的小臂立刻沾满直升机旋翼掀起的尘土。
这是她抵达勐康边防连的第三个小时，墨绿帐篷外整齐码放的医疗箱还带着运输机的温度。
"沈医生！
三号箱！
"小战士的声音被暴雨前的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沈夏抹了把额角的汗珠，转身时正撞见迷彩服下鼓动的肩胛骨。
男人单手拎着足有半人高的医疗箱，麦色脖颈上蜿蜒的青筋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他侧身避让的动作让钢盔檐擦过她的耳际，金属的凉意激得她后退半步。
"顾队！
营区东侧发现滑坡迹象！
"对讲机里炸开的电流声让男人眉心骤紧。
沈夏的视线掠过他胸前的姓名牌——顾峥，特战分队队长。
男人转身时作训服下摆扬起一角，露出后腰处暗红色的陈旧伤疤，像蜿蜒在雪原上的烽火。
医疗箱落地的闷响突然刺破喧嚣。
沈夏看着自己刚码齐的药品散落泥地，急救包上的红十字瞬间被泥浆吞没。
"新来的？
"顾峥扫过她领口的红十字臂章，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渐近的雷声，"这里是前线，不是过家家。
"沈夏蹲下身抢救药品，指甲缝里渗进红土："如果顾队长能分清肾上腺素和地塞米松，我倒乐意让贤。
"她抬头时正迎上男人凌厉的下颌线，暴雨前最后的光线在他眉骨投下浓重阴影。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对讲机里炸开尖锐警报。
顾峥按住耳麦的手指骨节发白："全体注意！
七号哨所遭遇山体滑坡！
"他转身时作训靴踏碎水洼，溅起的泥点落在沈夏的裤脚，绽开暗褐色的花。
应急灯在帐篷顶上投下摇晃的光圈，沈夏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担架上蜷缩的身影。
十八岁的列兵小张左腿呈诡异角度扭曲，迷彩裤被血浸成墨色。
帐篷外暴雨如注，发电机轰鸣声中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呻吟。
"准备5mg吗啡。
"沈夏扯开一次性注射器包装，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药瓶时突然顿住。
存放镇痛剂的冷藏箱不翼而飞，帐篷角落的应急药品堆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塑料隔板。
记忆闪回三个小时前的物资交接现场，顾峥拎走的那个标着"三号"的墨绿箱子。
沈夏抓起雨衣冲进雨幕，泥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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