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越郁闷的坐在顶峰的石头上,望着山下的景色,山脚下的湖面宛如明镜,透露着宁静安详的气息,周围耸立的高楼大厦众星拱月般的守卫着她。
这些钢筋混凝土筑造的高楼,也恰如这灵动的湖水一样,给这一方人提供生存的保证。
钢筋混凝土筑造的高楼无疑是现代社会文明的产物,但是在谢越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可憎、可恶。
那是因为,谢越他是一名光荣且伟大的土木打灰人。
此刻他的眼里并没有社会文明的美好,只有无穷无尽的加班和辛苦。
谢越25岁,从土木专业毕业且工作两年半了,吃够了土木的苦。
宛如服劳役一般,一入职就被发搭配到“苦寒之地”,在繁华城市的最边缘——经济开发新区。
所在大城市的名头让其他人一听就不明觉厉,但他要是想见识大城市的繁华,路上就要花费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更别说工程项目上根本不给他这个时间。
项目上各种繁杂的事情消耗着谢越的青春,也摧残着谢越的生命。
工作上的劳累自不必说,还往往伴随着危险,然而这些问题通过合理的规划和安排就可避开。
让人感到难受的是总有些傻逼的同事做些傻逼的事情去耗费自己最多的精力。
地中海发型的项目经理像往常一样,挺着在酒精战场拼杀出来的肚量,嚣张的走进了会议室。
走到位子上却不落座,背着手,环视一圈,宛如牧民在清点自家圈中的牛马。
他在心中默点了人数,还好,今天的头数够,随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落了座。
但这份欣慰一闪而过,就被来时一路上酝酿的怒意冲的支离破碎。
终于,他开了口。
优美而动听语言飘荡在会议室内,亲切的问候着他所看不顺眼的人,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有穿透力,冲出会议室、冲出项目部,甚至冲向那一栋栋带给他如今财富的钢筋混凝土筑造的高楼。
每次例会都是他的独秀,一如既往。
其他人低着头,不敢接话,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对视,是挑战他的权威,接话更是忤逆他的规矩。
在这里,他说的话就是规矩;他的规矩就是天条;而他就是这个项目部的天道。
可今天,谢越忍不了了。
谢越一拍桌子站起来,反倒吓的旁边的同事一激灵。
谢越不顾手掌的疼痛,对着项目经理骂了起来:“狗一样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人了,整天在这乱叫,你他妈就是秃瓢傻逼……”项目经理被谢越的行为搞得措手不及,不过他不愧是老练的语言大师,短暂的慌乱过后随即对谢越开始了反击,以更响的声音回应,他咆哮着。
谢越也不甘示弱,随即把自己工作两年半学到的真言妙语全部甩了出去,其中不乏项目经理亲口传授的,这些回旋镖也终于正大光明的打到了项目经理的身上。
其他同事见状,一时也不知怎么阻止,或是不愿阻止,就这么让他们继续对骂。
谢越旁边的同事,一个由谢越负责带的新同事,不禁有些害怕的拉了拉谢越的裤子,想让他冷静些。
但谢越全然没注意到。
在对骂中,谢越逐渐不敌,被压制的他不甘的走向项目经理,言语上占不到上风,只能交流拳脚功夫了,谢越打算让这个脑满肠肥的项目经理去感受下打灰人手掰螺纹钢的功力。
其他同事见此,赶紧抱住了谢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项目经理此刻略有心虚的在别人的拉扯下顺势下了坡,被其他人拉到了其他办公室。
毕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莽起来他可不是对手,万一吃了亏,跌了面,往后这群人就不好带了。
谢越今天受不了的原因,无他,女朋友电话和他分手了。
以往就算再受苦受累受欺辱,但心中想着他给女朋友描绘的那个理想生活,每坚持一天就能更进一步,又有什么是忍不了的呢。
如今,梦碎了,欺辱就只是欺辱了。
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了。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顺遂了,谢越卷铺盖走人。
……为了解决内心的烦闷,谢越就到处散心,听说人要是累,就顾不上心中的苦了。
谢越轻装上阵,从山脚开始往上爬,一路上不怎么停歇,累了稍作调整就继续爬,终于人均西五个小时的上山路,被他不到两个小时拿下。
谢越避开游人,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回味着身体的劳累,还有随着运动停止而涌上来的苦闷。
如今,谢越独坐山巅。
烦闷的看着这碧绿的湖,寄望这宁静的湖面能抚平自己心中的波澜。
可并无太多效果。
谢越不断地切换自己的注意力,看山、看树、看人……但都无效果。
于是,谢越低头望向了脚下的悬崖。
也许,纵身之后,短暂的自由落体后就真的永久的自由了……谢越被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吓到了,随后怒吼道。
“啊啊啊啊啊啊,凭什么?
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我他妈是要被骂的?”
“凭什么,她要和我分手?”
“凭什么,我现在这么难受,她还能在朋友圈里秀新男友?”
“凭什么,这偌大的城市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凭什么,我心里那么难受?”
“啊啊啊……”谢越难受的嚎哭了出来,发泄着内心积攒良久的怨气。
“唉,又一个可怜人。”
空旷的山顶上突然悠悠的传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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