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七月的地气裹着花椒味往人毛孔里钻,陈绮思蹲在菜市场杀黄鳝。
手术刀片在指间转出银花,血水顺着瓷砖缝流向下水道。
鱼摊老板娘嗑着瓜子斜眼看他:"大学生杀鱼这么利索,读医学院可惜了。
""勤工俭学。
"陈绮思把剔好的鳝鱼骨摆成完整骨架,刀尖轻轻一挑,胆囊完整落入垃圾桶。
三米外海鲜摊突然骚动,穿貂皮的女人掐着喉咙倒地,龙虾在塑料盆里溅起水花。
"让让!
"陈绮思挤开人群,指尖银光闪过。
女人脖颈上三枚银针随呼吸轻颤,他顺手抄起冰鲜柜的乌梅塞进对方口中:"甲鱼血过敏还穿高领,嫌命长?
"貂皮下的爱马仕丝巾浸着冷汗。
救护车鸣笛声逼近时,陈绮思早己回到摊位。
手机在围裙兜里震动,碎屏上跳出银行入账通知——刚才扶那女人时,他顺手把黑卡塞回对方Gucci包里,尾号6688的账户刚转进三十万诊金。
"小陈!
"房东举着蒲扇拍打他后背,"下月房租涨五百,你门口那堆中药渣招蟑螂......"话音未落,陈绮思弹出枚乌梅核打灭楼道声控灯。
黑暗里传来房东踩到鲶鱼的惨叫,他摸黑数着台阶上楼,精准避开第七级缺损的台阶。
阁楼铁门锈得像个中药柜,陈绮思嗅着空气中当归混着霉味的暗香。
三姑父的鼾声穿透楼板,他掀开草席,露出地板上用艾灸灰画出的太极图。
掌心按在乾位轻轻一旋,暗格弹出一卷用保鲜膜包着的《天回医简》。
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陈先生,今天多谢您......"他首接挂断,从窗台花盆挖出备用SIM卡。
月光照在墙角的蛇皮袋上,里面装着晒干的断肠草和九香虫——上周在缙云山"采药"时,顺手收拾了三个盗猎者。
凌晨三点,陈绮思在夜市支起代写作业的招牌。
穿纪梵希T恤的男生甩来一沓卷子:"帮我写情书,要古风!
"他扫过对方泛青的眼睑,狼毫笔尖在宣纸上勾出《金瓶梅》选段:"虚火旺少熬夜,当心脱发。
"男生正要发作,巷口突然冲进七八个拎钢管的花臂男。
领头黄毛踹翻书摊:"保护费翻倍!
"陈绮思慢悠悠卷着宣纸,袖口滑出半截艾条。
黄毛突然跪地干呕,脖颈后三寸插着根正在冒烟的雷火灸。
"最近雨水多,湿气入骨。
"陈绮思扶起吓瘫的男生,指尖拂过他后颈,"回去用苍术泡脚。
"夜市霓虹照着他洗白的牛仔裤,谁都没注意黄毛口袋里多了张肝癌筛查报告单。
收摊时遇到周野来修摩托车,陈绮思顺手往他油箱里撒了把决明子:"机油掺水容易爆缸。
"改装哈雷的轰鸣声远去后,他从垃圾桶翻出被撕碎的情书残片,拼出"林氏集团千金生日宴"邀请函。
晨雾漫过嘉陵江时,陈绮思在桥洞下打太极。
拾荒老人咳嗽着经过,他弹指射出的川贝枇杷膏正落进对方铝饭盒。
手机在此时震动,三姑发来二十条语音轰炸:"死哪去了?
你表哥未婚妻要来视察!
"他望着江面货轮笑了笑,转身走进典当行。
柜台后昏睡的老头突然睁眼,看着少年从帆布包倒出三枚永乐通宝:"换套像样西装。
"老头用放大镜照钱币上细微的针孔——这正是三年前苏富比失踪的拍品,曾被用作针灸镇穴的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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