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业火焚城第一节 巡界使的黄昏地渊第七层的暮色像一锅熬糊的汤药，泛着铁锈味的雾气从排污口喷涌而出。
陆无咎蹲在青石巷的阴影里，青铜面具的锈斑刮擦着颧骨，这破玩意儿是浮空城配发的制式装备，说是能隔绝瘟疫，但他打赌那群修士根本不知道地渊的浊气会腐蚀金属。
"陆大人！
西市...西市又死人了！
"浑身缠着麻布的报信少年跌进污水坑，衣襟上沾着黄绿色的脓液。
陆无咎没起身，指尖捻起墙根一撮焦黑的晶屑。
因果线在他瞳孔深处炸开血光，三天前的画面如走马灯闪现：两名浮空城修士踏月而来，袖中抖落的晶屑像毒蛇般钻入地下水脉。
"问心境修士的业障残渣。
"他冷笑，靴尖碾碎晶屑，"这帮孙子渡劫失败，倒要凡人替他们消灾。
"少年盯着他腰间晃荡的铜葫芦，那是巡界使的"功德壶"，本该装满凡人感恩的愿力结晶，此刻却空得能听见回响。
按照浮空城律令，若百日未积满愿力，巡界使便要被贬为最低等的"清秽奴"。
"去工匠坊取三百斤硝石。
"陆无咎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灼痕。
那是三年前处理"赤磷砂泄露事件"时留下的，浮空城称此为"护世功德"的勋章，但地渊的孩童私下叫他"半面阎罗"。
少年打了个寒颤："又要用凡人的火药？
上次烧尸被璇玑长老发现...""那就让他们发现！
"陆无咎突然暴起，拎着少年衣领按在墙上，"你以为那些净尘符真能祛疫？
那玩意连你养的蟑螂都毒不死！
"污水顺着少年额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小小的漩涡。
陆无咎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扔过去："城隍庙东墙第三块砖下有地窖，藏好你妹妹。
"第二节 共生契约的谎言子时的梆子声在瘟疫中显得格外凄厉。
陆无咎站在城隍庙飞檐上，脚下三百具尸体被火油浸得发亮。
他摸出火折子的手突然顿住，东南方的夜空亮起七彩流光，浮空城的琉璃穹顶正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巡界使陆无咎，你逾矩了。
"璇玑长老的玉足踏着莲台降落，身后两名童子捧着鎏金香炉，青烟凝成"护世济民"四个篆字。
她手中的共感玉碟泛起幽光，地渊数万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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