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车后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褪色的帆布裙摆。
车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在防弹玻璃上投下斑驳光晕，司机老陈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像在看博物馆里突然活过来的青铜器。
"小姐，前面就是林宅。
"他的声音裹着海城特有的咸湿海风。
我数着心跳，第一百零三次摸向颈间的银质长命锁，锁芯里藏着三岁时被拐那天的记忆残片——旋转木马的彩漆剥落声，还有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白大褂。
雕花铁门缓缓开启的刹那，我看见了她。
林心怡穿着香奈儿早春高定站在门廊下，晨雾缠绕着她栗色卷发，像朵吸饱露水的白山茶。
她朝我伸出手，腕间梵克雅宝手链折射出的光刺痛我的眼睛。
"欢迎回家。
"她笑着，梨涡里盛着蜜，"我是你姐姐。
"钻石耳钉在她耳垂闪烁，我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警局，警官递来的DNA报告上那个99.99%的匹配率。
玄关的波斯地毯吞没了脚步声。
水晶吊灯将我的影子扯得支离破碎，倒映在墙上的全家福里——林心怡十五岁生日宴，她戴着钻石皇冠被父母拥在中间。
我盯着照片里林母眼角笑出的细纹，那弧度竟与孤儿院李妈妈哄孩子时的表情分毫不差。
"你的房间在二楼西侧。
"林母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方飘下来，裹着丝绸睡衣的窸窣声。
我仰头望去，她颈间蓝宝石项链泛着冷光，那是上周拍卖会压轴的深海之泪，新闻说林先生为爱女一掷千金。
推开门时我踉跄了一下。
二十平米的客卧，墙纸是医院走廊的淡青色，床单上印着褪色的卡通图案。
窗外正对着花房，玻璃穹顶下，林心怡的钢琴声乘着夜来香的芬芳流淌而来。
我摸到枕下硬物——半块发霉的桂花糕，用孤儿院信纸包着，字迹被泪水洇开："姐姐别怕。
"暴雨在午夜袭来。
我赤脚穿过长廊，雷声间隙听见书房传来的争执。
"非要现在公开？
心怡下个月就要和沈家订婚！
""但佳怡才是......""住口！
十五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何况心怡这么懂事的孩子。
"闪电劈开夜空时，我看清了茶几上的文件。
《股权转让协议》的签名处，"林心怡"三个字墨迹未新。
相框翻倒在旁，那张全家福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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