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歌的指尖刚触到顾临渊的衣领，就看见那只青灰色的小鬼正趴在他肩头啃噬魂火。
"顾老师领口皱了。
"她面上笑得温软，藏在袖中的柳叶符己沾了舌尖血。
片场空调开得极低，影帝身上飘来的却是腐肉混着线香的怪味——果然又是养小鬼那套。
小鬼突然转头冲她呲牙，溃烂的眼窝滴下黏液。
虞九歌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将柳叶符拍在顾临渊后颈。
黄纸触及皮肤的刹那，小鬼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化作青烟钻进影帝腕间的沉香串珠。
"多谢。
"顾临渊抬手扶她手肘，指尖冷得像停尸房的铁柜。
虞九歌瞥见他喉结处浮动的黑线，那是饲鬼者特有的尸斑纹。
三小时后，#虞九歌片场勾引顾临渊#的词条爆了。
九宫格里，她踮脚为影帝整理衣领的片段被慢放成暧昧镜头。
营销号统一话术："十八线糊咖为抢角色脸都不要了！
" 热评第一条是顾临渊大粉的嘲讽："这姐上次碰瓷顶流失败，现在改吸影帝血了？
"保姆车在跨江大桥上疾驰，吴经纪人刷着热搜评论区冷笑："这种热度别人求都求不来。
"手机蓝光映在她浮粉的颧骨上，像覆了层冰霜，末了又平板摔到她怀里："公司让你发道歉声明。
" 屏幕冷光里，吴姐新做的美甲泛着诡异的青紫，"顾老师那边说了，只要你肯配合......"车载广播滋滋作响，机械女声播报着午夜气象："......预计凌晨有百年难遇的血月......""配合他养鬼反噬的脏事？
"虞九歌突然掐住吴姐手腕。
对方保养得当的皮肤下，暗绿色血管正蚯蚓般蠕动。
她摸向颈间的五帝钱——本该发烫的铜钱冷得像冰。
——从顾临渊碰到她开始，护身符就失效了。
"师傅，麻烦开快点。
"她攥紧五帝钱。
"前面隧道停一下。
"吴经纪人突然开口。
后视镜里，司机眼球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嘴角咧到耳根："顾先生说…要送虞小姐去该去的地方。
"隧道灯光骤然熄灭。
"叮——"特别关注提示音在死寂的车厢炸响。
虞九歌看着自动跳转的首播间，血色界面吞没了微博页面。
青铜铃铛声自虚空传来，篆体弹窗浮现在前置摄像头画面：检测到玄瞳血脉觉醒绑定倒计时00:01:27车顶传来指甲抓挠声，混着湿黏的吞咽。
吴姐瞳孔猛地收缩，精心描绘的眼线突然渗出黑血。
经纪人脖颈180度扭转，后颈裂开长满利齿的嘴："小歌听话，把眼睛献给顾先生…"腥臭黏液滴在真皮座椅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见面礼。
"阴测测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混着让人不适的湿黏感，是顾临渊。
开车门的瞬间，虞九歌挎包里的口红自动飞入掌心。
虞九歌旋开口红，在车窗疾书敕令符，朱砂混着黑狗血的定制唇膏划过玻璃，泛起金红光晕。
最后一笔落下时，整支口红轰然燃烧。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她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符咒，烈焰裹住扑来的怪物。
多嘴怪撞上符咒的瞬间，整辆车化作透明首播间，数以万计观众涌进时，正看见她扯断珍珠项链洒向八方。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
"珍珠落地成阵，困住扭曲的怪物。
凄厉惨叫中，燃烧的吴姐竟发出顾临渊的声音："你以为驱了替身鬼就能......"血红月光刺破云层，她在下坠中仰头。
虞九歌在爆炸的气浪中坠向江面，看见疯狂滚动的弹幕弹幕炸开：[这是在拍电视剧？
道具组下血本了？
这特效秒杀呀！
][等等这真是虞九歌？
眼神好A！
][卧槽后面！
后面有东西！
]血红月光刺破云层，她在下坠中仰头。
跨江大桥护栏上，顾临渊正俯视着她，肩头趴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巨人观女尸。
那女尸腐烂的手指间，缠着根延伸到她腕间的因果线。
"接住。
"低沉的男声穿透混沌。
紫檀手串破空而来，缠住她渗血的手腕。
幽蓝火光自珠串炸开，因果线寸寸断裂。
虞九歌重重摔进快艇，抬眼只看见西装革履的背影。
男人袖口的蓝宝石袖钉闪过微光。
与此同时，首播界面突然出现的金色ID判官在线标志熄灭。
"虞小姐，谢总让我送您去医院。
"驾驶快艇的黑衣人递来毛巾。
她抹去嘴角血迹，发现五帝钱己碎成齑粉，而首播界面正跳出猩红提示：首播热度突破百万解锁道具：通灵自拍杆（可拍摄因果线）新任务：参加《凶宅探秘》综艺（死亡率87%）江风掀起她染血的裙摆，对岸CBD巨幕突然切换成顾临渊的香水广告。
画面里的影帝对着镜头微笑，锁骨处隐约浮现青色鬼爪印。
虞九歌举起仍在录像的手机，将镜头对准巨幕。
在观众看不见的画面里，广告牌背后爬满密密麻麻的婴灵，它们脐带缠绕成网，正将某个不断挣扎的人形拖进深渊。
"告诉谢总，"她把碎裂的口红扔进江中，"这档综艺我接了。
"快艇划破的血色江面上，顾临渊的应援色LED灯渐次亮起，将整座城市染成诡谲的靛青色。
虞九歌没看见的是，她腕间紫檀珠内部，正浮现出极小的一行生辰八字。
那是属于谢凛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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