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设计部，桑暖用美工刀削着第17版模型。
刀尖在椴木板上游走，碎屑像雪花般落在她卷起的牛仔裤上。
耳机里少年清润的嗓音唱着："雨滴在敲打你的窗棂..." "桑爷！
"实习生小林撞开门的瞬间，桑暖手一抖，刀尖在拇指划出细痕。
她慌乱按灭手机，碰倒了马克杯。
咖啡在图纸上漫延，刚好淹没"陆宅"两个字。
"客户资料..."小林倒吸冷气。
桑暖抓起抹布，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贴隔音棉的胶水。
褐色液体渗进纸纤维时，她突然发现图纸背面透出的字迹——“主卧要能看见梧桐树”。
这行字像闪电劈进记忆。
大二那年素描课上，她曾把这句话写在速写本角落，旁边还画了个蠢兮兮的笑脸。
"甲方爸爸马上到！
"小林递来新图纸，"听说这次是明星。
" 桑暖用湿巾擦着手指，咖啡渍在图纸上晕成模糊的梧桐树影。
当她推开会议室门时，一个戴着渔夫帽的背影正俯身查看模型。
那人手指修长，黑色耳钉在射灯下泛着冷光。
他拨弄着模型里的微型三角钢琴，琴键突然发出"咚"的一声。
"聚酯纤维吸音棉？
"男人转身，口罩上方的眼睛像淬了冰，"三年后会释放甲苯。
"他踢了踢墙角样品，动作让桑暖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天，他也是这样踢开挡路的易拉罐。
陆时摘下口罩，左脸颊的月牙疤露了出来。
那是她骑自行车载他摔进灌木丛的纪念品。
现在这道疤被千万粉丝称为"时爷的勋章"，还衍生出各种情侣纹身款。
会议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桑暖握紧激光笔，红点在她亲手设计的儿童房区域发抖。
陆时突然捏碎了一枚钢琴键。
"桑设计师。
"他拿起需求表，指腹摩挲着最后一栏，“要一个能忘记前任的地方”，"签合同吧。
"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年薪翻倍，但你要住到工地。
" 他递来合同时，桑暖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
和她衣柜里那件偷来的乐队T恤，经过七年依然残留着同样的气息。
傍晚的工地尘土飞扬。
桑暖拖着行李箱走进临时宿舍，发现床头放着助眠香薰。
玻璃瓶在夕阳下泛着琥珀光，底部刻着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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