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燃浮世》第三章：熟悉的背叛者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顾府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顾云澈站在书房窗前，俯瞰庭院。
传单风波愈演愈烈。
短短一夜之间，各类匿名举报、街头流言迅速传播开来。
顾家似乎一夜之间从忠臣之家变成了暗藏不轨的豪门巨贾。
他知道，这是齐鸿策的试探，也是警告。
前世的这一招在三日后发动，导致顾母精神崩溃，顾景棠被迫请辞军职。
如今，齐鸿策提前布局，说明他己察觉顾家内部出现了“变量”。
顾云澈深吸一口气，眼神越发清冷。
他要亲自试探那个人——齐鸿策。
——上午九时，国防事务署。
顾云澈穿着笔挺学生制服，手中拿着一封由顾景棠亲笔签署的介绍信，步入办公楼。
门卫见他，面露敬意：“顾少爷，齐大人在三楼会议室。”
他点头，径首上楼。
一路走来，他看到不少熟悉面孔，有的是顾父旧部，有的是前世后来倒戈的人。
他心中一一记下。
会议室门开着。
齐鸿策正站在落地窗前，阳光将他侧脸的线条映得分明，整个人如雕塑般沉稳儒雅。
他转头，看见顾云澈，微微一笑。
“云澈，真是稀客。”
“齐叔。”
顾云澈神情自若，“父亲托我送一封信。”
齐鸿策接过，随手放入抽屉，并未细看：“你父亲近来忙于调令之事，想必劳神。”
顾云澈盯着他的眼神：“调令确实来得突然，连我都觉得……不太合理。”
齐鸿策眉头一挑，嘴角却始终含笑：“合理与否，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顾云澈轻笑：“可若不合民心，再合理的命令也可能引发动荡。”
“你是在提醒我？”
齐鸿策眯起眼。
“不敢。
只是想起父亲曾说过一句话——宁可世道无我，不可家国无忠。”
齐鸿策望着他，沉默良久，忽而笑出声：“你越来越像你爹了。”
顾云澈不动声色：“那是我的荣幸。”
他起身告辞：“齐叔若有空，欢迎移步顾府，父亲很久未与你促膝一谈。”
“若有机会。”
齐鸿策目送他离开，面色未变。
——离开事务署后，顾云澈没有回府，而是前往私立天策学院。
那是他与林婉仪就读的学校，也是前世“学生事件”爆发的起点。
学生会长室内，几位学生代表正商议近期舆论风波。
林婉仪站在窗边，眉头微蹙。
她不是普通千金，而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在南都，她以“婉兮其人”文名远播，清秀才思兼具，前世正是她在危难时挺身为顾家发声，却因此被冠以“通敌同情者”之名，舆论逼死。
顾云澈缓步而入。
她转头看见他，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筹办一场‘公民辩论会’，主题是‘媒体与真相’？”
林婉仪点头：“我想试图引导风向。”
“我来帮你。”
他认真道。
林婉仪盯着他的眼睛片刻，似乎想要从中读出什么。
她终究点头：“好。”
——两日后，辩论会在学院礼堂召开。
沈岚之也应邀出席。
她的身份令不少学生既敬且惧，尤其是在顾家风波尚未平息的敏感时刻。
顾云澈主动走上台，作为发起人致辞：“……若真相是子弹，那我们不能任由它落入杀人的枪膛。”
他没有自辩，也没有求情，只是用一个理性观察者的身份，指出目前社会中“被操控”的可能。
沈岚之冷眼旁观，忽然开口：“你说你要追真相，可若你父亲真涉密账，你会如何？”
顾云澈毫不犹豫：“公布于众。”
全场一静。
他继续道：“因为如果我不公布，总会有人用它来毁灭我——如同前世。”
这句“前世”，只有沈岚之眼神一震，仿佛察觉了什么异样。
——辩论会结束后，林婉仪走到顾云澈身边，轻声问：“你真的会公布？”
“当然。”
他看着她，“但我更确定，那不是他。”
林婉仪想说什么，终究只是点头：“我相信你。”
而与此同时，一纸公文飞速送入齐鸿策手中。
“顾云澈，在未成年学子集会中发表敏感言论，鼓动民心，涉诱导舆论方向，建议停学观察。”
齐鸿策笑了，淡淡道：“动手吧。
送封信给顾景棠——请他带好儿子赴边。”
——当晚，顾府灯火彻夜不熄。
顾景棠看完公文，沉默不语。
顾云澈站在灯下，背脊挺首：“若因此赴边，我也随行。”
“你不怕？”
“怕。
但怕是因为留不下你。”
顾景棠第一次凝视这个儿子，许久，缓缓摇头：“你终究……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而天边星火微燃。
顾云澈知道，那个熟悉的背叛者，己经真正出手了。
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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