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市场的卷帘门在陆燃身后轰然落下。
两百吨钛合金板材的交易合同还带着打印机余温，他却被五个拎着钢管的人堵在仓库死角。
为首的光头男人踢了踢脚边的防弹玻璃样品，碎渣在军靴下发出碾磨骨骼般的声响。
“定金五十万？”
光头掐灭烟头，火星落在陆燃的帆布鞋上，“这年头建材走私判多少年，陆博士算得清吗？”
陆燃的视线掠过对方领口的蛇形纹身。
三天前暗网论坛的加密帖里，这个标志出现在巴拿马货轮劫持案的现场照片中。
他忽然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刺青——那是北美地下科技拍卖会的终身禁入标记。
光头瞳孔骤缩，钢管哐当坠地。
*银行保险库的低温让睫毛结满冰霜。
陆燃将最后一块钪铝合金结晶装进铅盒时，手机震动着弹出一条推送：南极中山站失联第49小时，多国启动紧急预案。
视频里，企鹅群正以诡异的螺旋队形冲向冰崖，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的黑色棋子。
“小陆啊，你爸的收藏品处理完了？”
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斜倚在保险柜上，猩红指甲敲打着一枚铼晶体，“听说你在囤防寒物资？
我老公说市里要建新型供暖中心，你这属于扰乱市场……”陆燃的指尖在手机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
代表极寒锋面的蓝色阴影己覆盖整个北冰洋，而女人身后落地窗外的夕阳正泛着钴紫色——那是平流层冰晶折射出的死亡光谱。
“刘太太。”
他突然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您貂皮大衣的毛囊根部有冰碴，建议查查养殖场的温控系统。”
物流园区的探照灯刺破夜幕时，陆燃正在集装箱里调试热成像仪。
显示屏上的北极轮廓线不断抽搐，宛如心脏病患者的脑电图。
他灌下整瓶功能饮料，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耳边突然炸响玻璃碎裂声。
三十米外的冷链仓库里，两个黑影正在撬动液氮罐阀门。
陆燃认出其中一人是建材市场的搬运工，另一个戴着熟悉的工牌——三天前递来辞退信的所长秘书。
“低温会导致金属脆化。”
他举起激光测距仪，红点精准落在对方膝盖处，“猜猜这罐液氮在零下196℃的冲击力？”
警报声骤然撕裂夜空。
翌日清晨，陆燃站在屋顶俯瞰被冰霜覆盖的街道。
钛合金支架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邻居的咒骂声从楼下传来：“我家孩子对金属过敏！
你这是谋杀！”
他调整着气象监测器的角度，镜头意外捕捉到对面幼儿园的景象。
滑梯上的冰凌如倒悬的刀山，而老师们正带着孩童用蜡笔在窗户上画太阳——那些扭曲的橙色团块像极了监测数据里暴走的太阳黑子。
手机在此时震动，黑市买家的加密信息弹出：你要的液氮系统被海关截了，但有批从南极科考站流出的设备，敢接吗？
陆燃握紧冒出寒气的栏杆，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了六边形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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