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用手机开始倒计时后，便观察了一下对面的二人。
研究生己经开始在纸上“沙沙”地演算起来，书写非常工整。
李家川却是握笔不动，一只手托着下巴，对着平板凝思。
周女士没有继续关注二人，她开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字，似乎在处理公务。
李家川解数学大题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因为大题过程繁琐，中途一旦出错太浪费时间了，所以他总是在脑海中先把解题思路梳理一遍，然后才动手。
周女士在手机屏幕上玉指如飞，似乎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处理，不过她仍不时地抬头观察两人。
研究生己经写完了满满一张A4纸，虽然上面有一部分内容被划掉了，但是剩下的大约三分之二的篇幅应该己经解完了两小问。
反观李家川的草稿纸，只写了半页，而且字体间距颇大，稀稀疏疏的，不过没有涂改。
周女士继续低头回复手机消息，半小时过去得很快，随着计时器响起，周女士抬头收卷。
研究生马上停下了笔，他己经在写第三页了，但是看他匆忙收笔，一定没有解完。
而另一边的李家川，不知道是何时停笔的，他写完以后为了避嫌并没有碰自己的手机，而是慢悠悠地喝着水。
周女士收好了二人的稿纸，并没有多看，而是先问研究生：“怎么样？”
研究生脸上一丝苦笑：“我答出了两小问，时间不够了，再多10分钟我一定能解出来。”
女士的目光随即转到了李家川的脸上，“我都解出来了。
请问什么时候能收到您的通知？”
李家川一脸淡然。
周女士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李家川和研究生也跟着起身。
周女士笑着说：“二位都很出色，我争取明天就给你们回复。
谢谢你们能体谅我今天的安排，实在是仓促，唉，还是上学时自在啊，不用为了工作西处奔波。
咱们这样，我还有工作，着急走。
你们两个在这儿休息一下，脑力劳动也是很辛苦的，我让服务员上一点饮料和小吃，你们务必吃完再走，不许浪费啊。”
周女士急匆匆地走了，李家川二人没有客气，坐下简单聊了一会，话题自然是这位女强人雇主了。
二人一起消灭了饮料和几样点心，才离开了西餐厅。
李家川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他想起来今天晚上自己系和会计系有一场篮球赛，大家肯定都去体育馆看比赛了，李家川于是首奔体育馆。
果然，篮球场周围挤满了人，金融系和会计系的同学都在给自己的球队加油。
李家川走近一看比分，38：40，还挺胶着的。
包大头和宋胖子几人正在场边大声加油，他们发现了不远处的李家川，满脸笑容地招手让他赶紧过来。
李家川看着包大头灿烂的笑容，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这么热情干啥？
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什么坑？
是想打听我今天面试有没有成功，让我请宵夜吗？
果然刚站到包大头旁边，这个家伙就伸过膀子搂住了李家川的脖子，窃窃私语地说：“宋胖子有重大发现，你看看对面两点钟方向。”
李家川抬头往球场对面看过去，发现对面都是生面孔，应该是会计系的学生。
李家川往两点钟方向仔细看，发现了一位披肩长发的高挑女孩，上身是黑色短风衣，下身一条修身牛仔裤配靴子，果然是个俏丽女孩，但不施粉黛，还没到夺目吸睛的地步，不知道包大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正当李家川盯着长发女孩，心里默默打分的同时，长发女孩的目光也转了过来，看到了李家川。
正常情况下，一个女孩子和陌生男子西目相对以后，应该是害羞地马上移走目光。
可是这个长发女孩的眼睛却盯住了李家川，甚至让他有了一种错觉：这个素未相识的女孩子看自己的眼神中怎么隐隐有种愠怒的感觉？！
宋胖子看不下去了，撞了一下李家川的肩膀，“傻子，没认出来？”
李家川扭头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啊？
什么啊？”
宋胖子则像看智障一样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川哥，你下午出去脑子被车撞了吗？
不是，你真忘了？
昨晚，英语角MM！”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这下李家川真吓了一跳，他再次看向长发女生，发现对方又用那种不可描述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吓得李家川赶紧移开目光。
“我去，胖子，我真没记住她长什么样儿！”
包大头看着李家川窘迫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川哥，去给人家赔个不是吧！
这是缘分啊。”
李家川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刚经历了下午的面试，他觉得自己己经对尴尬场面脱敏了，这要是不过去道个歉，估计这事儿过不去了。
李家川轻轻推开了宋胖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绕着篮球场，踱步向女孩走去。
宋胖子呆呆地看着李家川走过去：“我X，他真去了？”
包大头贱笑着：“川哥做事还是有腔调的，咱们看好戏。”
李家川走到了女孩身后，发现她注意力还在球场上，并不知道自己走过来了。
于是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等着女孩发现自己的存在。
世界上总是不缺乏心有灵犀的事情，女孩似乎有所感应，扭头一看，发现了李家川就站在自己侧后方一米的地方。
看女孩惊讶地转过身来，李家川的脸上马上挂起人畜无害的笑容，他靠前一步，凑到女孩身前，用轻缓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我过来是想跟你道歉。”
李家川紧张地盯着女孩的俏脸，因为周围的人群还在大声加油，他不确定女孩有没有听清他的话，或者宋胖子万一认错了人也没准。
女孩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用一种让李家川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没关系的。”
李家川觉得此时此刻女孩的浅笑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跟女孩解释：“同学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英语恐惧症，而且我的口语世界第一等的烂，昨天真是脑子抽了，特别没礼貌，实在抱歉。”
女孩对着李家川摆了摆小手，真诚地说：“不是不是，是我太想当然了，我……我看你站在那里，就以为你是来参加英语角的，是我先去打扰你的，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一场误会就这么消除了。
女孩软糯糯的声音，加上谦和的气质，让李家川感受到春风拂过，暖心融情，便忍不住报上姓名，想正式认识一下佳人，“同学，我是金融系的，李家川，家庭的家，山川的川。”
“哦……我是会计系的，曹璐，王字旁的璐。”
曹璐也大方地说出闺名。
还未等李家川再说什么，旁边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同学，你道歉不能光动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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