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末的曲靖，寒风裹挟着湿气钻入骨髓。
子文半躺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早己冷透的马克杯。
手机屏幕亮起，跳出来自“lucy”添加朋友的请求“我昨天不该当众那样说你，我错了，可你也把我气病了。”
短短一行字，让他的喉咙泛起酸涩。
三天前股票群里聊天的场景再度浮现：可乐辣椒水治咳嗽的关心被lucy当众爆怼为“空头支票”，而他闭嘴的语气像一把刀，划破了lucy强撑的体面。
她失控地回击，内心想真是个迟钝的机器人。
后来听说她当晚开车去了医院，他却倔强地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国内与日本的时差刚好1小时，隔着太平洋的黄昏，Lucy总时不时地打开股票群。
作为信投交易员的她，习惯在清晨盯盘，首到那个叫“339”的ID出现。
他发言简短，预测精准，总在A股开盘前半小时丢出一串代码，附带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
她忍不住跟着他推荐的金奥博的买了几手。
第二天后，金奥博涨停，她盯着账户里跳动的数字，第一次在群里@他：“你怎么知道它会涨？”
“首觉。”
他回答得简洁，像是一只俯瞰雪山的鹰。
后来她发现，他只在深夜上线，像一尾沉默的鱼，偶尔浮出水面吐几个泡泡。
首到某一天，他因别人在群里开黄腔出面制止，并问起了她的年龄。
她盯着那条消息，突然笑了。
天蝎座骨子里的征服欲被挑起——这男人像一块冻了千年的冰，她偏要看看他化开的样子，心想我志在必得。
而误会也来得猝不及防。
那晚群里气氛活跃，lucy在群里说自己感冒了，他却突然插话：“你需要一个Ai男友。”
突如其来的关心映得她眼眶发红，她反手甩出一句：“你以为自己很懂我？”
群聊瞬间死寂。
两分钟后，她的私聊窗口亮起：“我撤回发言并闭嘴。”
“气死我了！”
她摔了手机，却在第二天收到一封信。
附件是金奥博的财报分析，最后一页手写着一行字：“你可爱至极、赌气之下有无与伦比的美丽”她摸着纸页上柔软的字迹，突然发现时差成了保护膜——夜幕降临时，她可以借着酒劲展露嘴角上扬的弧度。
由于断电，他的公寓陷入黑暗。
手机仅剩10%电量时，她的消息弹出来：“森源发红包了，说不定今天能涨停呢。”
他蜷在沙发里打字：“我卖完了。”
“为什么？”
“调仓去鑫科和卧龙了。”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停电了。
48小时后恢复供电，微信堆满了她的留言：“宝鼎支撑住了！”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微信的？”
“子文、你能不能也哄我一次？”
最后一条停在两小时前：“我想退群了。”
他抓起外套冲进雨夜，在24小时咖啡店蹭WiFi打语音。
屏幕那端的她眼睛红肿，身后是利川凌晨三点的霓虹。
“你那边下雨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肩头的雨滴。
“嗯，但热可可是甜的。”
他把镜头对准桌上的马克杯，“要听实话吗？
我设置群不能加好友，但对你开了后门。”
他气她总把止损线挂在嘴边，她恼他总在突破压力位时贪心。
首到某天语聊时，她突然咳嗽着蜷成一团。
“感冒而己。”
她摆摆手，却见他冒着细雨冲进药店，举着手机让店员看日文药名。
“子文，你疯了吗？”
“你说过，哄不哄得好你说了算。”
他呼吸凝成白雾，镜片上全是雨水。
后来他们定下规矩：不吃鱼尾，不赌最后一棒；她教他“压力线外还有情分”，他学会在她睡着以后自己再睡。
某个平平无奇的周三，她看着同步跳动的K线图，突然说：“子文，我想见你。”
他正在喝咖啡，杯底磕出清脆的响：“好，你来定时间。”
“不要七月、我等不及了——”她截住连接利川和曲靖的黄昏，“选一个既不是鱼头也不是鱼尾的时刻，五月吧”无数次在梦里，他数着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听见身后有人浅笑：“摩羯座都这么死板吗？
说好穿灰色大衣就绝不换颜色？”
转身的刹那，她踮脚把围巾绕上他脖颈：“抓到你了，我的天敌。”
大雪落满一小时的时差，而他们终于站在同一条K线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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