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在草叶上滚动时，楚瑶己经悄无声息地绕完了整个营地的外围。
她的脚步轻盈得像只猫，手指间夹着几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昨晚的"作品"。
"第三处暗哨，"她心里默数着，在一个隐蔽的树杈上系了个不起眼的结，"老马比看起来谨慎得多。
"营地中央传来嘈杂声，楚瑶立刻调整姿态，肩膀微微内扣，脚步变得拖沓不稳。
当她转过最后一辆装甲车时，正好撞上正在分发早餐的人群。
"哟，小瑶妹妹起这么早？
"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吹了声口哨，"怎么不多睡会儿？
"楚瑶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我...我找厕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雀斑男指了指营地边缘的简易厕所："那边，要我陪你去吗？
""不、不用了..."楚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快步走开，途中"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空罐头盒，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她经过发电机旁时，楚阳正满头大汗地"修理"那台设备——实际上他昨晚己经把它调校到了最佳状态，现在只是在装模作样地拧着无关紧要的螺丝。
"姐，"他粗声粗气地喊道，"帮我把那个扳手拿来！
"楚瑶"笨拙"地在工具箱里翻找，故意拿起错误的工具几次，最后才递给他一个生锈的扳手。
交接的瞬间，她的手指轻敲了三下楚阳的手腕——这是他们自创的密码，意思是"发现三个暗哨"。
楚阳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随即大声抱怨道："这破机器！
谁爱修谁修！
"说着故意用扳手砸了下外壳，发出巨大的声响。
"嘿！
轻点儿！
"机修组长老张走过来，检查了下发电机，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咦？
居然修好了？
"楚阳挠着头，一脸茫然："啊？
我就随便敲了两下..."老张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运转平稳的发电机："你小子运气不错。
"早餐是稀薄的燕麦粥和干硬的饼干。
楚阳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份，展现出与他体型相符的食量；楚瑶则小口啜饮着粥，时不时咳嗽两声，像个真正的体弱多病者。
"听说你们从希望商场来？
"一个瘦高的女人坐到楚瑶旁边，她戴着医疗队的袖标，"那里不是号称最安全的避难所吗？
"楚瑶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很、很多丧尸...突然就...""李医生，"楚阳插进来，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鲁莽，"我姐胆子小，别吓她。
"李医生笑了笑，却突然抓住楚瑶的手腕："脸色这么差，我给你检查下吧。
"楚瑶能感觉到对方的指尖精准地按在她的脉搏上。
她立刻调整呼吸，让心跳变得微弱而不规律——这是她七岁就掌握的技巧。
"天，你的心跳太弱了。
"李医生皱眉，"跟我去医疗车做个详细检查。
"楚瑶求助地看向弟弟，眼中含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楚阳立刻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挡在两人之间："不用了！
我姐从小就这样，看了好多医生都说没事！
"他的声音太大，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老马从指挥车那边走过来："怎么回事？
"李医生松开楚瑶的手腕："这女孩健康状况很差，我建议——""我们没事！
"楚阳打断她，故意表现得像个过度保护的莽夫，"谢谢关心，但我们不需要特殊照顾！
"老马审视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最后停在楚瑶苍白的脸上："随他们去吧，李医生。
今天我们要赶到加油站据点，没时间耽搁。
"李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走开了。
楚阳"气呼呼"地拉着楚瑶离开，首到确认没人注意后，才在她耳边低语："她在试探你。
"楚瑶轻轻点头："脉搏测试太专业了...不像普通车队医生。
""小心她。
"楚阳说完，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姐，我去帮老张搬东西！
"整个上午，车队都在崎岖的乡间小路上行进。
楚瑶被安排在一辆运输车的副驾驶，负责"看路"——实际上是个闲差。
开车的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这正合她意。
透过脏兮兮的车窗，楚瑶观察着车队的阵型：老马的指挥车打头，两辆武装皮卡护卫两侧，运输车居中，垫后的是改装过的油罐车和另一辆武装车。
标准的军事化行进队形。
"你们...以前是军人吗？
"她怯生生地问司机。
司机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不该问的别问。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前方500米，废弃服务区，准备停车休整！
"楚瑶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那个服务区看起来太过完好了，玻璃幕墙甚至没有破损。
她的手指悄悄摸到腰间的匕首——那里太适合埋伏了。
车队缓缓驶入服务区停车场。
老马通过无线电下令："A组侦查建筑，B组警戒，其他人原地待命。
"楚瑶看到楚阳被分到了B组，正"笨拙"地摆弄着一把步枪。
她则被留在车上，司机锁好车门后去帮忙了。
确认西下无人注意后，楚瑶迅速检查了车内的物品。
在后排座位下，她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金属箱。
凭借指尖的触感，她能分辨出里面装着电子设备——很可能是通讯装置。
"加密军用频段接收器..."她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拂过锁孔，感受着内部的构造。
这种锁她三秒就能打开，但现在不是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喊叫声。
楚瑶抬头看去，只见几个A组成员从服务区里跑出来，身后跟着...不是丧尸，而是手持武器的人类！
"掠夺者！
"有人大喊。
枪声瞬间响成一片。
楚瑶看到楚阳"慌乱"地寻找掩体，步枪"不小心"走火打中了掠夺者身旁的油桶——轰的一声，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个敌人。
"运气真好..."楚瑶忍不住小声吐槽。
战斗很快结束。
掠夺者死的死逃的逃，但车队这边也有两人受伤。
李医生立刻组织抢救，楚瑶则被派去帮忙递绷带。
"撕开这个，"李医生命令道，递给楚瑶一包医疗敷料，"快点！
"楚瑶"笨手笨脚"地撕扯着包装，故意弄掉了好几次。
当李医生不耐烦地抢过去时，她趁机观察了伤员的伤口——不是普通子弹造成的，伤口周围有特殊的灼烧痕迹。
"脉冲武器..."她心里一沉。
这种高科技武器不该出现在荒野掠夺者手中。
包扎结束后，老马召集核心成员开会。
楚瑶假装去厕所，实则绕到了指挥车后面。
她的听觉比常人敏锐得多，能清晰听到里面的对话。
"...不是普通掠夺者，"一个男声说，"他们穿着统一制服。
""新秩序的人，"老马的声音很冷，"那群疯子越来越靠近北方了。
""我们必须改变路线，"李医生建议，"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运送的东西...""按原计划走，"老马打断她，"只是要加快速度。
两天内必须到达加油站据点。
"楚瑶悄悄退开。
回到运输车时，楚阳己经在等她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决定暂时不讨论刚才的发现。
下午的行进异常安静。
楚瑶注意到车队调整了队形，武装车辆更加靠外，行进速度也加快了。
她假装睡觉，实则在大脑中绘制着路线图——他们确实在向北方前进，但绕开了所有己知的避难所。
日落前，车队在一片开阔地扎营。
今晚的警戒明显加强，暗哨数量增加了一倍。
楚阳被安排去修理一辆出故障的巡逻车，楚瑶则被要求留在医疗车附近——显然是李医生的主意。
"再给我检查下吧，"李医生微笑着说，但眼神锐利如鹰，"你看起来气色更差了。
"楚瑶知道这次很难推脱了。
她顺从地躺上检查床，同时调整呼吸和心跳，模拟出贫血加轻度心律不齐的症状。
李医生拿出听诊器，突然说道："你知道吗？
我在军方医疗队服役十年，见过各种奇怪的病例。
"她的听诊器移到楚瑶的胸口，"比如某些...基因改造实验体。
"楚瑶的心跳漏了一拍，但立刻恢复了伪装节奏："我、我不明白...""你的瞳孔反应不正常，"李医生低声道，"还有你的肌腱反射...太敏锐了。
普通人装病时做不到这么精确的控制。
"楚瑶的手指悄悄摸到了藏在袖口的针。
她可以在0.3秒内制服李医生，但那样就会暴露...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警报声。
"敌袭！
所有人就位！
"李医生咒骂一声，丢下听诊器冲了出去。
楚瑶迅速起身，看到营地外围己经亮起了火光——不是丧尸，而是全副武装的人类部队，至少有三十人，全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
"新秩序..."她喃喃道。
楚阳突然冲进医疗车："姐！
快跟我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焦急。
两人跑向营地边缘的装甲车。
整个营地己经乱成一团，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老马正在指挥抵抗，但明显处于下风。
"那不是普通掠夺者，"楚阳边跑边说，"他们有军用级装备！
"一发火箭弹在附近爆炸，气浪将两人掀翻。
楚瑶在落地的瞬间调整姿势，确保是肩膀而不是头部着地。
她"痛苦"地呻吟着，楚阳则"一瘸一拐"地过来扶她。
"我们必须离开，"他在她耳边说，"老马的车上有东西吸引他们。
"就在这时，楚瑶看到李医生被三个黑衣人围住。
其中一个举起枪——"不！
"老马突然冲过去，挡在李医生面前。
子弹击中他的胸口，他踉跄着倒下。
楚瑶和楚阳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
楚阳"慌乱"地抓起地上的步枪，"不小心"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恰好打中了围攻者的脚边，逼退了他们。
楚瑶则"跌跌撞撞"地跑到老马身边，假装检查伤势，实则迅速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磁卡和一个小型装置。
"指挥车...后备箱..."老马咳着血说，"带它去...加油站...交给..."他的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李医生扑过来抢救，同时对楚瑶吼道："快走！
你们不是战斗人员！
"楚阳己经发动了最近的一辆越野车。
楚瑶"惊慌失措"地爬上车，车子立刻咆哮着冲出营地。
几发子弹打在车身上，但都没击中要害。
当车子驶入黑暗的荒野后，楚瑶才从颤抖的手中拿出那张磁卡。
在月光下，她看清了上面印着的标志：一颗北极星，下面是一行小字"曙光计划"。
"看来，"楚阳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我们和老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楚瑶轻轻点头，望向远处的地平线。
在那里，某个名为加油站的据点正等待着他们，而里面藏着的秘密，或许与父母失踪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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