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又是一天。”
陈放猛地坐起身，揉了揉还有点迷糊的脑袋。
“哥们儿这穿越套餐，十八年保质期，还没过期啊？”
他揉着太阳穴，对着空气嘟囔。
窗外，“嗖——”一辆骚包的面包车没打转向灯就飙了过去。
远处那根首插云霄的信号塔，幽蓝的光跟鬼火一样闪烁。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从祖安第一喷子，摇身一变成了高武世界待割的韭菜，这职业转型跨度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他烦躁地伸手抓了抓自己那堪比鸟窝的头发。
“妈的，几点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墙壁上投影的光屏时钟。
7:08“卧槽！
芭比Q了！
要迟到了！”
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地套上皱巴巴的校服。
“妈！
我走了！
早饭不吃了啊！”
他一边往脚上蹬鞋，一边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喊。
“哎！
你这孩子！
慢点！”
老妈的声音隔着门板追过来，带着点无奈。
但他己经像颗炮弹一样冲出了家门。
一路狂奔，带起的风差点掀翻路边老大爷的帽子。
“呼…哈…呼…”他扶着教室后门的门框，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都要炸了。
还好，讲台上空空如也，老张头还没来。
“哟，放哥，今天又是卡点上班打卡啊？”
前排一个脑袋圆滚滚的胖子回过头，脸上挂着看戏的笑容。
旁边几个同学也跟着低声笑起来，眼神里带着点“果然如此”的意味。
陈放懒得理他们，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
他一屁股砸在自己的座位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然后迅速从桌肚里掏出那本封面都快磨没了的《异能基础理论》。
哗啦啦翻开。
开始装模作样地埋头“早读”。
“叮铃铃——”下课铃跟催命符似的。
走廊里立马跟炸了窝一样。
“听说了没？
隔壁班赵倩倩，她表哥昨天觉醒了A级雷电掌控！”
一个嗓门尖细的男生嚷嚷着，那表情，羡慕嫉妒恨全写脸上了。
“切，A级算个球，王宇哥的目标可是S级！”
旁边立刻有人接茬，语气里那股子巴结劲儿，隔着八丈远都能闻到。
“唉，我能觉醒个啥啊，可别是‘空气清新’这种生活系的……”有人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就是就是，哪怕给个C级战斗系呢，好歹能出去装个逼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混杂着青春期特有的焦虑和那点可笑的攀比。
陈放斜靠着墙，懒懒散散地掏耳朵。
“急什么，万一觉醒个‘瞪谁谁倒霉’呢？”
他小声哔哔，换来旁边几个女生几记白眼。
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陈放溜溜达达往家走。
路过中心广场，巨大的液晶屏幕正放着新闻。
“异魔战场前线告急，第十七防线遭遇克苏鲁种突袭，伤亡惨重……”画面模糊，只有扭曲的黑影，炸开的火团，还有一闪而过的，穿着动力甲的战士……的碎块。
屏幕前的行人大多脚步匆匆，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是麻木里透着点忧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就那么站着看屏幕，抬手悄悄抹了下眼角。
“操蛋，这才是这世界的真实面貌。”
陈放心头骂了句，脚下步子快了些。
“回来了？
赶紧洗手吃饭！”
老妈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还是那么有劲。
饭桌上，猪肉的香味挺冲，但气氛有点闷。
“小放，明天觉醒，放轻松，啊，正常来就行。”
老爸给他夹了块肉，声音尽量放平。
“对对对，儿子，妈跟你说，不管你觉醒个啥玩意儿，哪怕是‘吃饭不长胖’，你也是妈的好大儿！”
老妈赶紧跟着说，可那语气里的那点子期盼，怎么也盖不住。
陈放埋头扒饭，嘴里呜噜呜噜：“放心吧二老，我肯定觉醒个惊天动地的，比如……干饭第一名？”
他嬉皮笑脸地把话题带歪，心里却沉甸甸的。
晚上，自己房间。
陈放西仰八叉躺床上，手里捏着本快翻烂了的《觉醒者能力初步指南》。
“力量强化，元素掌控，精神念力，空间移动……”他一页页地划拉过去，瞅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和配图。
“啧啧，要是来个S级空间系，哥们儿不是想起飞就起飞？”
“或者时间暂停？
桀桀桀……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他脑子里开始跑马，幻想着自己以后怎么横着走。
翻到最后一页。
“未知能力”西个黑体字，有点扎眼。
底下还有行小字：通常指觉醒失败，或能力波动异常微弱，无法归类，潜力评定为：极低。
“卧槽？”
陈放噌一下坐了起来。
“不能吧？
哥们儿的金手指难道是‘觉醒失败模拟器’？”
他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夜深了。
陈放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脑子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画面闪来闪去。
那种很老的，雕梁画栋的庙。
烟雾缭绕，香火味好像就在鼻尖。
一尊尊穿着古代袍子、铠甲的神像，有的瞪着眼珠子，有的低眉顺眼。
这画面，跟外面的高楼大厦放一块儿，怎么看怎么违和。
“搞什么飞机？
这画风串了吧！”
他使劲晃晃脑袋，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甩出去。
更邪门的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身体里好像有那么点东西在动。
极其微弱，但感觉特别古老，特别沉。
跟书上写的那些狂暴、外放的异能能量，完全是两码事。
“这……这特么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他手下意识地按在心口，那股感觉好像就是从这儿冒出来的。
心里毛毛的，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明天上午九点，学校能力广场，觉醒仪式。
决定人生的岔路口。
陈放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来。
妈的，是骡子是马，明天就知道了。
窗外，夜空挺安静，偶尔有车拖着长长的光尾巴飞过。
更远的地方，那来自异魔战场的压抑感，似乎无处不在。
陈放闭上眼。
“来吧，让哥们儿瞅瞅，你到底能给我整个什么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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