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夕阳将朱漆大门染成血色,"靖王府"三个大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
林夏被侍卫押着跨过半人高的门槛时,绣着金线的衣摆扫过她脚踝,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九曲回廊蜿蜒如迷宫,两侧丫鬟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顺着雕花窗棂飘来,像无形的藤蔓缠住她的脖颈。
绕过荷花池时,晚风掀起她的裙角。
池中锦鲤甩尾激起涟漪,倒映着天上残月。
林夏望着水中破碎的月影,突然想起手机里的高德地图——那些蓝色的路线、闪烁的定位点,此刻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姑娘请留步。
"侍卫将她推进一间厢房,铜锁扣上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屋内弥漫着沉水香的气息,雕花床榻上铺着绣满并蒂莲的锦被,丝线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梳妆台上的青铜镜映出她苍白的脸,鬓边不知何时别上的银簪硌得头皮发疼,眉间那抹朱砂红得像凝固的血。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得她浑身一颤。
玄衣男子阔步而入,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带起一阵冷冽的松香。
他身后跟着的嬷嬷头戴银饰,手中捧着的月白色罗裙绣着繁复的缠枝纹,布料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既无去处,便留在王府做个侍妾。
"男人的声音平淡得如同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仿佛决定她的命运不过是随手翻书般简单。
林夏感觉血液首冲头顶:"侍妾?!
我不同意!
我要回家!
"男人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像是在看一只炸毛的小猫。
他微微颔首,嬷嬷立刻会意,几个丫鬟一拥而上。
林夏挣扎着踢翻梳妆凳,胭脂水粉洒了满地,瓷瓶碎裂的声响在屋内回荡。
"姑娘莫要不识好歹!
"嬷嬷尖利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能入靖王府是你的福气!
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
"夜幕深沉,林夏蜷缩在床榻上,听着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
三更天刚过,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她抄起烛台躲在门后,心跳声震得胸腔发疼。
门轴发出"咯吱"轻响,黑影一闪而入。
"谁?!
"她闭着眼挥出烛台,却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精准握住手腕。
"姑娘莫怕,是我。
"熟悉的松香气息扑面而来。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来人正是白天那个冷面王爷身边的侍卫阿九。
他将一个粗布包裹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道:"这是十两银子和两套粗布衣裳。
王爷虽吩咐留你,但我瞧姑娘不似寻常人,若想离开,今夜便可从后门逃走。
"林夏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
"阿九脸色骤变,纵身跃出窗外。
林夏手忙脚乱地将包裹塞进床底,门就被撞开,刺眼的灯笼光中,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款步而入。
她眉间点着鲜艳的丹砂,金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好啊!
怪不得王爷最近总往这儿跑,原来藏着野男人!
"她扫过满地狼藉,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来人,把这不知廉耻的贱人拖去柴房!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