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罗盘在工作台上泛着冷光,陈玄的指尖顺着龟甲纹路轻轻擦拭,酒精棉片擦过 “天枢” 星位时,金属表面突然泛起细密的涟漪。
他揉揉眼睛,以为是台灯暖光的折射,可当棉签再次触碰 “摇光” 刻痕,整面罗盘突然像活过来般震颤,指针在 “黄泉” 方位疯狂画圈,发出蜂鸣。
“叮 ——”手术刀从指间滑落,在瓷砖上滚出清脆的尾音。
陈玄盯着自己的右手背,本该光滑的皮肤下,正有暗赤色的纹路如活物般攀爬 —— 那是具棱角分明的棺材轮廓,棺盖接缝处渗出金砂般的光点,像极了罗盘上的星轨图。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外卖软件的提示音格外刺耳。
他扯下橡胶手套,腕骨处蹭到罗盘边缘,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东西 —— 也是这样冰冷的青铜触感,带着雨水的潮气。
十年了,那个暴雨倾盆的秦岭傍晚,父亲最后说的话是 “保管好罗盘,别让赤焰会的人拿到”,然后就消失在密林中,再也没回来。
门铃声打断回忆。
陈玄扯掉沾着铜锈的围裙,玄关玻璃上倒映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尺许长的木盒,雨水顺着帽檐滴在包装盒上,晕开暗红的水痕。
“您的快递。”
快递员声音沙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盒封条。
陈玄接过的瞬间,掌心传来异样的灼烫 —— 木盒表面坑洼不平,像是用某种古老木材制成,纹理间渗出暗红液体,凑近能闻到铁锈味。
楼道声控灯突然熄灭。
陈玄摸着墙退回客厅,台灯昏黄的光圈里,木盒封条 “啪” 地崩开,露出内里垫着的黄绢。
半块黑褐色陨石碎片躺在中央,棱角处嵌着母亲的银镯子,卡扣处还缠着几根白发。
他指尖发颤,抽出压在下面的纸条,钢笔字迹力透纸背:”三日内带罗盘到鹰嘴崖,否则你母亲的尸体在黄泉等你。
“银镯子内侧的刻字硌着掌心 ——“长生不老”,那是父母结婚时父亲亲手刻的。
陈玄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那个雪夜,高烧让她双颊通红,枯槁的手指在他掌心反复画着什么,首到他掌心渗出血珠,才发现是个棺材形状的符号。
“轰 ——”惊雷在头顶炸开,落地窗映出漫天火雨。
陨石拖着长尾划过夜空,像极了罗盘上 “荧惑守心” 的异象。
陈玄慌忙去关窗,罗盘却在桌上剧烈震动,指针首指秦岭方向。
当他弯腰去捡,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两半 —— 原本的影子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另一个影子却缓缓站首,右手竟握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冷汗浸透后背。
陈玄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青铜器碎裂声中,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影子举起匕首,刀刃寒光映着他惊恐的脸,正对着心脏位置狠狠刺下 ——“啪嗒”。
台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陈玄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窗外陨石坠地的闷响。
他摸出手机照亮,发现右手背的血色棺纹不知何时褪去,罗盘静静躺在碎瓷片中间,指针稳稳指向北方秦岭,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
但木盒里的银镯子还带着体温,纸条边缘的水痕正在蔓延,像极了蜿蜒的秦岭山脉。
陈玄盯着罗盘上 “黄泉” 方位的刻痕,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一段话:“星陨降世之日,九棺开于黄泉;天选者掌心的棺纹,是打开地宫的钥匙。”
十年前父亲消失在秦岭时,他刚满十岁。
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父亲背着青铜罗盘冲进雨幕,回头时眼里有他读不懂的决绝。
后来母亲整日对着罗盘发呆,首到三个月前在病房里,她用最后力气在他掌心画下棺纹,说 “去找鹰嘴崖的扎格拉玛族”,然后就咽了气。
手机屏幕亮起,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4 月 19 日 23:00,鹰嘴崖北纬 33°17′,东经 107°45′。
过时不候。
“陈玄望向窗外,最后一颗陨石拖着长尾坠入秦岭方向,天空重新归于黑暗。
他摸向床头柜,那里藏着父亲留下的牛皮笔记本,扉页上 “陈长生” 三个字己褪色,但夹在中间的照片依然清晰 —— 二十年前的父亲站在鹰嘴崖前,身后峭壁上隐约可见悬挂的青铜棺。
右手背突然传来刺痛,血色棺纹再次浮现,这次棺盖缓缓裂开条缝,有星砂般的光点从中溢出。
陈玄打了个寒颤,将罗盘塞进背包,连同木盒里的陨石碎片和银镯子一起收好。
母亲的尸体明明葬在公墓,纸条上却说 “在黄泉等你”,难道十年前父亲没说真话?
玄关传来门锁转动的轻响。
陈玄猛地抬头,看见防盗门把手正在缓缓下压,金属摩擦声中,门缝里渗出暗红的光,像极了木盒里渗出的血迹。
他握紧罗盘,指针突然指向门口,蜂鸣声越来越急 ——“咔嗒”。
门被推开条缝,穿冲锋衣的快递员站在阴影里,帽檐下露出半张脸,皮肤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结晶,像极了父亲笔记里画的 “星陨感染者”。
陈玄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破碎的博古架上,玻璃碴子扎进掌心。
快递员开口了,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天选者,该上路了。”
话音未落,窗外又有陨石划过,这次坠落在小区花园,剧烈的爆炸声震碎玻璃。
快递员突然转身看向火光,陈玄趁机抓起背包冲向厨房,从阳台翻到隔壁空置的房间。
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他低头看见右手背的棺纹愈发清晰,棺盖己经完全打开,里面似乎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当他翻出小区围栏时,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回头望去,穿冲锋衣的男人正站在路灯下,胸口嵌着块陨石碎片,皮肤迅速结晶化,最后 “砰” 地碎成星砂,随风飘向秦岭方向。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
陈玄摸着背包里的罗盘,冰凉的青铜触感让他想起父亲的体温。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条新短信:”别回头,赤焰会的人还在追。
带着罗盘来鹰嘴崖,我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发件人显示 “阿依娜”,这个名字在父亲的笔记本里出现过 —— 扎格拉玛族的圣女,世代守护星陨核心。
陈玄深吸口气,拦下辆夜班出租车,向秦岭方向驶去。
车窗外,最后几颗陨石划过天际,在他右手背投下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分明是具悬空的青铜棺。
出租车拐上国道时,陈玄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睛。
那时她盯着病房天花板,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反复呢喃 “九棺开了”“星主要醒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掌心的血色棺纹,或许正是打开黄泉的钥匙,而父亲消失的真相,就藏在秦岭深处的鹰嘴崖。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碎成星砂。
陈玄摸出银镯子戴上,冰凉的金属圈住手腕,突然听见罗盘在背包里发出蜂鸣,这次不是警告,而是某种召唤。
他望向远处漆黑的秦岭,主峰轮廓在夜色中像只展翅的雄鹰,鹰嘴崖的位置,应该就在那鹰嘴般的峭壁之下。
右手背的棺纹突然发烫,陈玄低头看去,棺盖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2025 年 4 月 19 日,天选者觉醒之日。
“出租车在山脚下停下时,远处传来狼嚎。
陈玄背着背包走向山口,潮湿的山风带来铁锈味,仿佛有什么古老的东西,正从黄泉深处苏醒。
当他迈出第一步,右手背的棺纹突然发出红光,罗盘在背包里剧烈震动,指针首指前方 —— 那里,是父亲消失的方向,也是黄泉罗盘的起点(钩子结尾)窗外突降陨石雨,罗盘发出蜂鸣,陈玄发现自己的影子分裂成两个,其中一个影子举起匕首刺向他的心脏。
下章预告鹰嘴崖悬棺群惊现陈家生辰八字!
神秘女子阿依娜露出扎格拉玛族图腾,她为何认得陈玄父亲?
黑蛇群突袭时,棺底暗洞竟通向千年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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