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我亲眼目睹夫人的奶嬷嬷溺死小婢女。
一场高烧,醒来我变成了哑巴。
爹嫌我,娘厌我,只有姐姐真心待我。
可是,姐姐死了。
谁杀了她,我便杀他全家。
1 假山惊魂我缩在假山洞里,指尖死死抠住青苔。
湿冷的石壁沁着寒气,蛇一般顺着脊背往上爬。
牙齿打颤的声响在耳畔回荡,却分不清是冷还是怕——方才那声闷响太像投石入湖的动静,可石头尚要溅起涟漪,人摔进池子里怎的就没了声息?
腐叶的霉味混着池水的腥气往鼻子里钻,我拼命往里缩,后脑勺蹭到石棱也顾不得疼。
透过孔洞,绛色裙角扫过石阶,金线绣的卍字纹在暮色里泛着血光。
那只枯枝般的手攥住小婢女的发髻时,我认出了那颗黑痣——是夫人屋里的奶嬷嬷,姐姐常说她手腕上的银镯能勒断人脖子。
“嬷嬷饶……”小婢女刚吐出半声哀求,后颈便重重磕在池沿。
我看着她绣着红鲤的葱绿鞋面在湖面扑腾两下,像被扯断线的纸鸢,徒留几圈涟漪啃噬残阳。
奶嬷嬷蹲身撩水净手,银镯叮当相撞,惊得池边柳条簌簌发抖。
暮色染红池塘时,我踩着湿透的绣鞋摸回下人房。
浸水的棉布里子磨得脚心生疼,每一步都像踩着烧红的炭。
后厨传来张婆子的啐骂:“作死的蹄子,倒个夜香也能跌进池子,晦气!”
我死死咬住下唇,腥甜混着咸涩在齿间漫开。
恍惚想起前日去探望姐姐,那溺死的小婢女还冲我笑——她夸我夹袄上的桃花绣的好。
2 无声的哀鸣娘熬的汤药灌进去又吐出来,褐色的药汁在粗陶碗里漾出层层鬼影。
我烧得浑身滚烫,喉咙却像堵着团浸水的棉絮,连咳嗽都闷在腔子里。
第三日睁眼时,我张开口,却再发不出声音。
爹掀了炕桌,豁口的陶碗碎在我脚边。
“赔钱货!”
他揪着娘的头发往墙上撞,银簪划出刺耳的声响,“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我爬过去抱他的腿,被一脚踹中心窝。
蜷在墙角时,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酒葫芦——那是姐姐上月用月钱买的,葫芦肚上刻着歪扭的“平安”,早被醉鬼爹拿刀刮花了。
腊月里,家中多了位穿桃红夹袄的小娘。
我缩在灶膛后头烧火,看她的金蝶裙裾拂过门槛。
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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