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檀香混着霉味往人鼻子里钻，林薇握着老式铜制门把手转了三次才推开。
会计主任跪在积水的波斯地毯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银行明天就来查封仓库，大小姐救救我们......""先起来。
"林薇往后挪了半步，高跟鞋陷进翘起的地板缝。
她抬头看见父亲遗像框角在渗水，这才发现二十层董事长办公室的石膏线正在发霉。
表哥王志强把青瓷茶杯转得吱嘎响："表妹在外国读个MBA，真当自己是观音菩萨？
"他故意把腿架在红木办公桌上，鳄鱼皮鞋尖挑着个褪色的"董事长"三角牌。
突然炸响的惊雷震得吊灯乱晃，林薇摸到开关线拽亮顶灯。
昏黄的光线下，她看清墙皮剥落处露出九十年代的绿色墙裙——原来这栋楼从未重新装修过。
"仓库里还有多少存货？
"她蹲下来擦会计主任镜片上的水渍，发现对方瞳孔猛地收缩。
"三...三百车皮瓷砖，但都是等外品......"王志强突然嗤笑出声："姑父去年就开始用回料坯，烧出来的砖泡水能当海绵用。
"他甩过来一叠照片，暴雨中的瓷砖仓库像个巨大的蜂巢，雨水正从千疮百孔的外墙往里灌。
林薇的指甲掐进掌心，父亲葬礼上用的白菊还别在胸口。
她转身打开铁皮柜，潮湿的账本粘住了手指，1998年的进货单飘然落地——那上面采购员签名栏写着王志强父亲的名字。
"现在走破产清算还能保住祖宅。
"王志强不知何时凑到身后，带着烟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听说姑妈留下的翡翠镯子......"突然炸开的闪电劈断了楼顶霓虹灯牌，"林氏建材"四个字歪斜着砸在防雨棚上，爆出蓝紫色火花。
林薇看着玻璃幕墙映出的自己，黑西装收腰剪裁衬得人像把出鞘的刀。
她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霓虹灯管，"林"字的三点水还在苟延残喘地发亮。
"张主任，带我去看现货。
"她扯下胸前的白菊扔进废纸篓，湿透的花瓣在桶底弹了两下。
会计主任却扑过来抱住她小腿："去不得！
龙腾建材的人守在厂区，说我们欠了三年货款......"王志强用茶杯盖刮着杯沿，瓷器摩擦声让人牙酸："忘了说，姑父把厂区抵押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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