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嘞~!
酱~醋~茶~盐~,瓶~罐~碟~碗~,衣~鞋~钗~线~,样~样~皆~有~嘞~!”
清脆的吆喝声在村头阵阵响起,来者的身影在朦胧的晨光中渐渐清晰。
是货郎张。
村民们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纷纷走出家门,向着村头聚拢。
“货郎张,你今儿来得可真早!
怕不是半夜就赶路了吧?”
“哪儿能呐,我昨晚宿在邻村,今早就首奔着你们村来了。”
“这么早就过来,可吃早饭了?”
“嘿嘿,劳你惦记,我在王善人家吃过了。”
货郎口中的王善人是邻村有名的地主,家境殷实,待人和善。
邻村百姓、行脚商人、县衙差役或有路过,大多在他家歇脚、吃饭。
主人家也不收钱,权当日行一善。
久而久之,“善人”的名号便传开了。
“是了,宿在王善人家,那定是吃过的。”
“诶,最近镇上可有啥新鲜事?”
“货郎张,你今儿带棉布了没?”
“有细线吗?
我挑点儿。”
“今年的新茶有没有?”
“瓜子儿怎么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边与货郎张说着话,一边挑选自己心仪的商品,不一会儿,就拿着货物各自归家,心满意足。
一时间,村头就只剩了货郎张和三五个最后买到货物的人。
货郎张俯着身子,埋头整理剩下的货物。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向人群中的一位老农:“大爷,请问周有才是这个村儿的不?
他家住哪儿?”
“周有才?
我们村儿是有这么个人。”
老农点了点头,右手指向了村尾,“你顺着这条路走,村尾倒数第二家就是。”
“谢谢您嘞!”
货郎张道完谢,挑起担子,往周有才家走去。
却说此时的周有才并不在家。
早在半个月前,他就动身去镇上给妹妹、妹夫家帮忙了。
家里只剩他的媳妇吴氏和独女周甜儿。
便是媳妇吴氏,今天天一亮,也去了田里劳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人的一天便是如此。
吴氏刚出门,女儿周甜儿就起来了。
简单洗漱完毕,就开始准备早饭。
熟练地生火,添水,淘米,择菜……周甜儿在灶屋里忙碌而又有序地操持着一切。
“屋里有人没?
出来拿东西啦。”
院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周甜儿的忙碌。
“来了!”
周甜儿一面应着,一面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门外走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又高又壮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身侧放着一副装满货物的担子,甜儿认出这是常年来村里卖货的货郎张。
却说货郎张来到周有才家,往院里一望,没见到人,故才高声一问。
看到出来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和善一笑:“幺妹儿,周有才是这家的吧?”
“我爹他……他这几天不在家,你……你有什么事吗?”
这两个月来,周甜儿还是第一次与村外的人交流,一时间,回答得有些拘谨。
不在家就对了。
货郎张点点头,就是这家。
接着开口道:“三天前我在镇上见到你爹,他托我带点彩线和布料。
我今日正好路过你们村,顺手给你们送过来。”
货郎张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右侧的担子里翻出一个布包裹,递给周甜儿。
甜儿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把七色彩线和两摞叠得方方正正的细棉布。
周甜儿面上一喜,心里泛起一阵感动。
没想到,这个便宜爹居然真的给自己买来了线和布。
“货己带到,我这就走了。”
不等周甜儿答话,货郎张弯腰挑起货担,首起身子就要走。
“等等,多少钱?”
见货郎说完就要走,周甜儿赶忙叫住货郎张。
“哈哈,你爹己经给过了。
回见!”
货郎张摆摆手,向着下一个村子走去。
“谢谢……谢谢你啦!”
周甜儿冲着货郎张的背影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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