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凰小姐,该喝药了。
"虞清凰猛然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中衣。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本应有一道狰狞的刀伤,此刻却光滑如初。
"小姐?
"丫鬟青杏端着药碗,困惑地站在床前,"可是梦魇了?
"清凰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青杏,她最忠心的丫鬟,三年前就己死在那些黑衣人刀下。
而现在,她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今日...是何年何月?
"清凰声音颤抖。
"永和十七年三月初六呀。
"青杏将药碗放在床边小几上,伸手探了探清凰的额头,"小姐烧糊涂了不成?
自前日落水后,您就一首昏昏沉沉的。
"永和十七年!
清凰瞳孔骤缩。
她竟然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今日,她因落水感染风寒,缠绵病榻半月。
而就在她卧病期间,父亲被卷入私盐案,虞家开始走向衰败。
两年后,一场大火吞噬了虞府三十八口人命,只有她因外出查账侥幸逃脱。
然而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最终她还是死在了仇家派来的杀手刀下。
"青杏,我父亲何在?
"清凰猛地抓住丫鬟的手腕。
"老爷一早就去码头了,说是南边的丝绸今日到港..."青杏被小姐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姐可是有急事?
"清凰松开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前世父亲就是在码头被官差以查验货物为由带走,随后在衙门大牢中遭人下毒,虽保住性命却落下病根,从此虞家生意一落千丈。
"备轿,我要去码头。
"清凰掀开锦被下床,双腿却因虚弱而发软。
她咬牙扶住床柱,目光落在青杏端来的药碗上。
前世这碗药里有安神之物,喝下后她昏睡终日,错过了救父良机。
"这药..."清凰端起药碗凑近鼻尖,果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
"是府里新来的周大夫开的方子,说是最能安神..."青杏话未说完,就见小姐将药尽数泼在了窗边盆栽里。
"去请城南济世堂的孙大夫来。
"清凰快速穿戴整齐,"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出门。
"---虞家码头,货船云集,力夫们正忙着卸货。
清凰戴着帷帽站在角落,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父亲的身影。
"虞老爷在账房与客人议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清凰转身,帷帽薄纱后,她看见一张俊朗如玉的面容——卫临渊!
前世唯一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她暗恋至死都未曾表白的对象。
"多谢公子告知。
"清凰福了福身,心跳如鼓。
此时的卫临渊应该还不认识她,但前世他曾在虞家落难时多次相助,最后甚至为她挡箭而亡。
"姑娘是虞家何人?
"卫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可是身体不适?
脸色这般苍白。
"清凰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伪装声音,帷帽也遮不住病容。
正欲回答,忽听账房方向传来喧哗。
"虞明德!
有人告你私藏官盐,跟我们走一趟!
"清凰顾不得许多,提起裙摆就往账房奔去。
卫临渊眉头一皱,快步跟上。
账房外,五六个衙役正推搡着一位中年男子。
虞明德面色铁青:"荒唐!
我虞家做的是正经丝绸生意,何来私盐一说?
""有没有,搜过便知!
"为首的衙役冷笑一声,挥手让人去翻检货物。
清凰知道这是陷阱。
前世官差在第三艘货船的暗舱中"发现"了十袋官盐,父亲百口莫辩。
而今日,那艘船应该还未靠岸。
"父亲!
"清凰摘下帷帽上前,"女儿有要事相告。
"虞明德见爱女抱病前来,又惊又忧:"清凰,你病未愈,怎可...""父亲,南边的客人急着要见您,说是关于那批蜀锦的事。
"清凰故意提高声音,余光瞥见卫临渊若有所思地站在不远处。
"这位差爷,"她转向衙役,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家父确有要事,不如先让差爷们喝杯茶歇歇脚,待处理完急事,再配合调查不迟。
"衙役掂了掂荷包分量,脸色稍霁:"虞小姐客气了。
那就给虞老爷一个时辰。
"清凰暗中松了口气,拉着父亲快步离开。
转过两个货仓,确定无人跟随后,她才压低声音:"父亲,第三艘船不能卸货,立刻让人把船驶离码头!
""这是为何?
"虞明德愕然。
"女儿得到密报,有人在那艘船上藏了官盐要陷害我们。
"清凰急道,"父亲可信女儿这一次?
"虞明德凝视女儿片刻,突然笑了:"我儿长大了。
"随即招手唤来心腹,低声吩咐几句。
远处,卫临渊靠在桅杆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摩挲着腰间玉佩,眼中兴味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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