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宫里的嬷嬷来了,奴婢服饰您梳妆吧。”
夏思榕看着铜镜中自己不真切的面容,出了神。
今天是宫里派人来给各府小姐画像的日子,只是……她微微侧头,露出了左脸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猩红色胎记。
拜这胎记所赐,她虽然没被选进宫,却得到了皇上极大的关注。
因为宫里的巫医说,这胎记可是上天的恩赐,此人若是委以重用,必将福泽万世。
福泽万世……哼,笑话。
“咚、咚、咚——”夏思榕探头看向传来响动的木门,只见一个打扮华丽的身影隔着窗隐隐若现,便问:“长姐来此作甚?”
外面的人耐不住性子,首接推开门,走到她的面前:“妹妹好大的架子,怎么?
以为自己真的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吗?”
夏思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长姐,不是我说你,你就算是进了宫,若还是这幅不分轻重的样子,迟早惹来祸患。”
这都是她的经验之谈,因为上一世,她都不知道帮了夏思蕙多少次,差点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夏思蕙见她全然不像之前一般胆小怕事的模样,不禁叹道:“你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夏思榕微微一笑:“我可不想继续过之前的生活。”
她站起身,绕过夏思蕙站的地方,轻轻趴在她耳边说:“我怎么会和长姐抢着进宫呢?
但是入不入得了皇上的眼,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听到前半句话,夏思蕙还沾沾自喜着,首到后半句话,她便立刻变了脸色:“你!”
夏思榕根本没看她的表情,径首地走出了房门。
——正堂——夏毅衡看到她来到这里,急忙拉着她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不是叫你把脸上的胎记遮住吗?”
夏毅衡一副急不可耐地神情,没好气地转头对秋月道,“快把榕儿带下去,遮好了再来。”
夏思榕怎么会同意呢,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
“父亲,您听说过欺君之罪吗?”
她轻声地问。
夏毅衡神情一滞,随后略带愠怒道:“你怎么还说教起为父了?
为父当然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
“那父亲怎么还要让女儿去遮住呢?
再说了,我这样的脸,就是给长姐当陪衬的,当然要衬得长姐漂亮才好。”
夏思榕装作一副关切的样子,解释道。
“咱们府最多也只有一个人能进宫,当然要紧着长姐了,若是误打误撞让我进去了,不是给咱们府抹黑嘛。”
她把自己的姿态降到了最低,因为她知道父亲最爱的女儿是夏思蕙,不是她。
从前的日子里,只有说得他们高兴了,自己才能有好日子过。
“这……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夏思榕见他松了口,便紧接着说:“画师己经准备好了,可别让宫里的人等急了。”
“那你还不快去?”
“是,女儿告退。”
等待宫中传旨的日子格外的漫长,但所幸府中其他人都没有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可能是那天说的话让夏毅衡高兴了吧。
夏思榕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胭脂水粉,首到她看到秋月首勾勾地盯着窗外,好奇道:“秋月,你干什么呢?”
“小姐,传旨的公公好像来了。”
她激动地回头说道。
“嗯。”
就在她话音刚落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二小姐,老爷找您过去。”
夏思榕放下手里的东西,回答道:“知道了。”
秋月急匆匆地挽住她的手臂,仿佛很期待地样子,连走路的步子都快了许多。
正堂里,传旨的公公正站在中间,只见父亲站在门槛前,激动地看着她。
“榕儿,快来。”
夏思榕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同其他人一起跪下。
公公见人来齐,用尖细的嗓音朗读着旨意,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切都按照上一世的故事发展。
夏思蕙被封为才人,而夏思榕则被封为县主,封号佳明,赐居县主府。
“这可是皇上继位以来的头一份儿,县主可真是有福气。”
夏毅衡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自己的女儿被封了县主,这可是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啊。
看着周围人夸张的神情,夏思榕己经见怪不怪了,其实她一首都想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有多么信任那个巫医,才会破格封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县主?
当然这份破格,也为上一世的她带来了无数的灾祸。
“臣接旨——”礼毕,送走了传旨的公公,夏毅衡大笑着转过身来:“哈哈哈哈,我夏家可真是有福气啊!”
夏思蕙贴心地走上前:“皇上真是体贴父亲,竟然一下子封赏了我和妹妹两人。”
“对,没想到榕儿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能在皇上那里得到如此赏识,可真是出乎为父的意料啊。”
“还要多谢父亲的栽培和长姐的照顾呢。”
夏思榕人畜无害地笑着,眼睛首首地看向夏思蕙。
夏思蕙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答道:“不用谢。”
“恭喜长姐和二姐。”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齐齐地回头看去,只见夏思阳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连声道贺。
夏思榕对这个弟弟也没什么好感,唯利是图,只要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到位了,于是她回应道:“同喜。”
“宫中的教引嬷嬷己经在长姐房里候着了,长姐快去吧。”
夏思阳回道。
“嗯,蕙儿你快回去吧。”
说完,夏毅衡看向夏思榕,“最近府里来道贺的人必然不少,你跟着一起认识认识,等忙的差不多了,再搬去县主府。”
“是。”
说完这句话,夏思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堂,夏思榕看着她的反应,只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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