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的喉咙里卡着半根指骨。
这是她三天来唯一的食物。
冷宫西北角的梧桐树下埋着具宫娥尸体,蛆虫在泛绿的皮肤下游走。
她用石片割开尸体的喉咙时,发现对方右耳垂着枚翡翠耳珰——和昨天在井底看到的浮尸戴着同款。
“要剥皮吃才甜。”
幽冷的气息拂过后颈,沈烬转头看见个穿绛红宫装的女子。
女人的脸像被揉皱的宣纸,五官在月光下错位游移。
她翘着兰花指拨弄尸体发间的金步摇,腕间九转玲珑镯叮咚作响。
这是住在东偏殿的郑娘娘。
去年腊月吞金自尽,肠子从嘴角拖出来三丈长。
沈烬记得她总在寅时出现,用染着蔻丹的指甲在地砖上画胭脂咒。
"当年昭阳殿的雪蛤羹,要活取蟾酥才鲜嫩。
"女鬼的舌头舔过尸体溃烂的脸,"就像先帝剥你母后的皮......"沈烬攥紧石片的手突然被握住。
枯瘦如柴的老宫女从阴影里浮现,发髻上插着把生锈的剪刀。
这是教她辨识毒草的崔尚仪,七日前吊死在横梁上的怨灵。
"莫听这疯妇胡吣。
"崔尚仪将沈烬护在身后,浑浊的眼珠泛起青光,"你母后是自愿跳的焚仙台,用凤凰血镇压......"话音未落,郑娘娘的脖颈突然伸长三尺,腐烂的脸几乎贴上沈烬的鼻尖:“小丫头可知何为焚心蛊?
就是把至亲之人的心肝......”"啪!
"崔尚仪抽出髻间剪刀刺入女鬼眉心。
两团黑气纠缠着撞上宫墙,震得瓦当上的辟邪兽簌簌落灰。
沈烬趁机把指骨塞进嘴里,听见枯井深处传来呜咽声。
那是小禄子的哭声。
三年前跌进井里的八岁太监,如今只剩半边身子泡在污水里。
每当月影西斜,他就用森森指骨敲击井壁,哼着走调的《破阵乐》。
“姐姐……吃糖……”沈烬趴在井沿,看着小鬼从肋骨间掏出块粘着脑浆的饴糖。
这是他们之间的游戏:小禄子总会变出各种“食物”,而她必须猜出这些脏器原本的主人。
"是陈美人的舌头。
"沈烬指向糖块上粘连的银丝,"她上月咬舌自尽时,你在梁上捡的。
"小禄子空洞的眼窝流出黑血,咯咯笑着沉入井底。
水面泛起涟漪,映出冷宫正殿残破的藻井。
沈烬突然注意到藻井中央的八卦镜转向了干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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