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三年春,京城刚下过一场细雨。
沈知意踮起脚尖,试图将手中那本《贞观政要》放回书架顶层。
官婢的粗布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上面还留着一道淡粉色的鞭痕——那是上月不慎打翻茶盏时,管事嬷嬷给她的教训。
"《贞观政要》不应放在史部,当入政部第三架。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沈知意手一抖,厚重的书册直直坠落。
她闭眼等待那声巨响,却只听见书册落入掌中的闷响。
转身时,她看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立于阴影处。
窗外暮色渐沉,他的面容隐在暗处看不真切,唯有腰间一枚白玉螭龙佩在昏黄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奴婢知错。
"沈知意立刻跪伏于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藏书阁平日鲜有人至,此人能无声无息潜入,必非寻常人物。
"抬起头来。
"那声音如碎玉投冰,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知意缓缓直起身子,这才看清来人面容——剑眉入鬓,凤眼微挑,鼻若悬胆,唇薄如刃。
她心头猛地一跳,急忙垂下眼帘。
"你是新来的?
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回大人,奴婢沈氏,上月才被分派至藏书阁整理典籍。
"她声音轻若蚊呐,却字字清晰。
"沈氏?
"男子修长的手指抚过书脊,突然一顿,"前朝太傅沈明远是你什么人?
"沈知意呼吸一滞,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三年了,自沈家满门获罪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提起父亲的名讳。
"奴婢...不敢妄攀。
"她强自镇定,却仍有一丝颤音泄露了情绪。
男子轻笑一声,将书册随手搁在案几上,衣袖带起一阵松木冷香。
"沈明远之女,竟沦落至此。
"沈知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她的身份是死罪,若被揭发..."不必惊慌。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若要拿你问罪,此刻你已在诏狱。
""大人为何...""萧景珩。
"他忽然道,"我的名字。
"沈知意瞳孔骤缩。
三皇子萧景珩,当朝最得圣心的皇子,刑部实际掌权者。
也是...当年主审父亲案件的三司之一。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见萧景珩忽然俯身,从她袖中抽出一张对折的纸笺。
"这是什么?
"他展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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