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坏的木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潮湿的霉味裹挟着某种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我攥紧相机包带子,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砖墙,那些暗褐色的纹路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无数条蜈蚣正在墙面爬行。
"这间屋子二十年前就用封条封起来了。
"阿朵的声音从黑暗里浮起,银石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她举起火折子,跃动的火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当年省城来的专家说这是白蚁蛀蚀......"我的后颈突然泛起针刺般的寒意。
镜头盖不知何时滚落在地,取景框里,那些抓痕分明组成了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正要开口询问,阿朵猛地将油灯砸向墙角,爆燃的火焰瞬间吞没了整面墙壁。
"快走!
"她扯着我冲出门外,腰间的银铃铛响得癫狂。
夜风卷着纸钱灰扑在脸上,祠堂飞檐下的铜铃齐声尖啸,我回头望去,刚刚逃出的祠堂窗口正渗出粘稠的黑雾,隐约可见几十条苍白手臂在雾气中挥舞。
回到民宿床上时,月光正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出蛛网似的阴影。
阿朵往我枕边放了个艾草香囊,指尖擦过耳垂的温度异常冰冷。
"明日寅时前切记不要睁眼。
"她压低声音说,"听见任何呼唤都别应声。
"子夜时分,瓦片开始簌簌作响。
某种湿漉漉的爬行声顺着床柱攀爬上来,在蚊帐顶端聚集成水滴坠落的节奏。
我死死咬住下唇缩成一团,却听见枕边传来细微的咀嚼声——那声音仿佛有人含着一颗泡发的核桃,在津津有味地啃食果仁。
冷汗浸透睡衣的后背突然触到一片湿润。
睁开眼的刹那,整个房间浸在幽蓝的磷光里。
床头板缝隙中钻出无数半透明的白色线虫,它们扭动着穿过枕头,钻进我的鼻腔。
剧痛从颅骨深处炸开,恍惚间看到梳妆镜里站着个穿靛蓝对襟衫的女人,她的后颈皮肤正在波浪般蠕动。
"找到你了......"女人的嘴唇没有开合,声音直接刺入脑髓。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带着铁锈味,那些血珠落地竟化作细小的蛆虫,顺着裤管钻进皮肤。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稠时,祠堂方向传来沉闷的鼓点。
阿朵撞开房门时的表情让我想起屠宰场里的屠夫,她手中的砍刀还在往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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