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古玩市场飘着细雨，韩苏蹲在积水的青砖地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玉璧。
冰凉的触感沿着神经窜上后颈，让他想起今早那个古怪的客人。
"小兄弟，这件战国玉璧，换你三个月寿命如何？
"记忆中的声音让韩苏打了个寒颤。
当时晨雾未散，穿灰色中山装的老者站在柜台前，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正点在玻璃展柜的裂纹上。
那裂纹是上周收来的青铜爵压出来的，此刻却诡异地渗出暗红液体。
"您说笑了。
"韩苏强笑着去擦柜台，抹布刚碰到液体就燃起幽蓝火焰。
老者笑呵呵地按住他手腕，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泛起青铜色："徐家血脉果然还在...""小伙子！
"摊主的吆喝打断回忆，"这枚五铢钱可是武帝时期的，看这铜锈..."韩苏正要抬头，掌心玉璧突然发烫。
青灰色沁色下浮出细密纹路，竟是一行小篆："蜃楼启时，方士当归"。
雨幕中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像是某种青铜乐器在震颤。
"小心！
"清冷女声在耳畔炸响。
韩苏被人拽着后领向后跌去，方才蹲着的位置插着三支青铜箭矢，箭尾雕着狰狞的饕餮纹。
市场瞬间陷入混乱。
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从西面屋檐跃下，脸上戴着造型诡异的青铜面具。
为首之人手持丈八青铜戈，戈刃上流转着暗红色铭文。
"黑冰台办事，闲人退避！
"韩苏感觉拽着自己的手骤然收紧。
转头看见个穿白色改良汉服的女子，杏眼含霜，左手掐着玄奥指诀。
她腰间玉佩泛起青光，在空中勾勒出八卦虚影。
"跟紧我。
"女子声音清冽如泉，"这些是永夜王朝的影卫，他们要找的是你手里那块蜃楼玉。
"身后传来金属破空声。
韩苏回头瞥见青铜戈劈开雨幕，刃上铭文亮如熔铁。
女子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化作燃烧的符纸，与青铜戈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他们怎么敢在俗世动用灵兵？
"女子拉着韩苏拐进小巷，"听着，我是终南山清微派白璃。
你祖上是不是有人叫徐福？
"韩苏刚要回答，喉咙突然哽住。
掌心玉璧像活过来般蠕动，钻入皮肤顺着血管游走。
剧痛中他看见无数画面：东海巨浪间浮动的楼船，戴着金丝面罩的帝王将玉匣交给白发方士，还有...还有幽暗地宫中，九尊青铜巨鼎喷吐着紫色雾气。
"啊——！
"他跪倒在地，右眼燃起苍白色火焰。
白璃惊呼着后退，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雨巷尽头传来战马嘶鸣。
西匹青铜铸造的骏马拖曳战车破雾而出，车轮碾过之处青砖化为齑粉。
战车上站着个穿玄色铠甲的将领，面甲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奉始皇帝诏，诛杀徐氏余孽！
"白璃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色符文结成太极图："这是黑冰台千夫长蒙狰！
他怎么能穿过九鼎结界？
"韩苏摇摇晃晃站起来，右眼白焰映出常人看不见的丝线——那些连接在影卫身上的紫色雾气，正从东南方向某个节点源源不断涌来。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扯断最近的丝线，持戈影卫突然僵首，化作一滩黑水。
蒙狰举起青铜剑，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果然是方士邪术！
当年徐福私藏蜃龙精血，今日该还了！
"剧痛再次席卷而来，韩苏感觉有东西在血管里苏醒。
玉璧完全融入掌心，浮现出青色龙形印记。
白璃的惊呼变得遥远："双脉同修？
他同时继承了方士血统和现代修真灵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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