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弹奏着无序的乐章。
俞晓阳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手中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电视开着，却没有声音，闪烁的画面在他浑浊的瞳孔中投下变幻的光影。
六十五岁的俞晓阳有着一张被岁月雕刻得棱角分明的脸，灰白的头发倔强地立着，像是拒绝向时间屈服。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的疤痕——那道从手腕延伸到小指的狰狞痕迹，是十年前那场车祸留给他的纪念。
门铃声突兀地打断了雨声的节奏。
俞晓阳皱了皱眉，很少有人会来拜访他，尤其是在这样的雨天。
他慢吞吞地起身，拖着那条在雨天总是隐隐作痛的右腿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他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正仰着脸对着他的门铃按钮。
她身后站着一位年轻女性，应该是她的母亲，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俞晓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但只开了一条缝。
"您好，先生。
"年轻女人微笑着，"我们是刚搬到隔壁的邻居，我姓林，这是我女儿小雨。
我们做了些曲奇饼干，想送给邻居们尝尝。
"小女孩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叔叔好！
妈妈说新邻居要互相认识一下。
"俞晓阳的目光在小女孩脸上停留了一秒。
她有着圆润的脸蛋和灵动的眼睛，让他想起某个遥远的记忆。
但他很快移开视线，生硬地说："谢谢，不过我不吃甜食。
"林女士的笑容僵在脸上，"哦...那好吧，打扰您了。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小女孩突然说："叔叔，你的手怎么了？
"俞晓阳下意识地把右手藏到身后，那是他车祸后受伤最严重的地方，虽然经过多次手术恢复了基本功能，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灵活地按动琴弦了。
"小雨！
"林女士低声呵斥，"不能这么没礼貌。
""没关系。
"俞晓阳的声音比雨水还冷，"如果没别的事...""叔叔，你会弹钢琴吗？
"小雨却像没听见逐客令似的，继续问道，"我看到您家客厅有一架钢琴。
"俞晓阳的背脊僵直了。
那架施坦威三角钢琴，是他在事业巅峰期买的，曾经是他最珍视的财产。
现在它积满了灰尘，琴键盖已经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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