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子时三刻的铜漏声穿透雾气,在听竹轩外幽幽回荡。
沈夜阑猛然从榻上坐起,冷汗浸透单薄的中衣。
他的脊骨又开始疼痛,那道自小就有的金纹像烧红的铁线般灼烫。
窗外,本该圆满的月亮被乌云啃噬得残缺不全。
葬骨林方向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像是有人用指节轻叩棺材板。
这已是连续第三夜。
第一夜他以为是幻听。
第二夜发现枕边落着几片带着腐味的骨屑。
今夜,金纹突然迸发出刺痛,仿佛有无数蚂蚁在骨髓里爬行。
沈夜阑抓起挂在床头的青玉箫,冰凉的触感让灼痛稍缓。
玄色外袍扫过门楣时,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十六下轻响。
葬骨林外的禁制石碑上,"擅入者诛"四字正渗出暗红血珠。
他掐了个隐身诀,指腹却被石碑裂缝划破。
血珠坠地的瞬间,整片森林的雾气突然凝固。
林间小径铺满碎骨,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咔嗒"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类似诵经的嗡嗡低鸣。
沈夜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金纹的灼热突然转为刺骨寒意。
三丈外的空地上,赵清河师兄正背对着他盘膝而坐。
锦缎法衣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发冠束得一丝不苟。
但本该萦绕在金丹修士周身的护体灵气,此刻却不见分毫。
"赵师兄?
"沈夜阑的呼唤惊飞了树梢的夜枭。
尸体缓缓转过来的脸上,还保持着闭关前温和的笑容。
只是眼白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黄色,像是凝固的尸油。
当他的指尖碰到法衣时,华服突然像泄气的皮囊般塌陷。
锦缎包裹的躯体里,竟没有半根骨头支撑。
尸身软倒时发出湿漉漉的闷响,如同装满血的皮袋坠地。
沈夜阑的指尖还残留着触感——那皮肤下分明是流动的液体。
十六枚血色玉牌从尸身袖袋中滑出,在腐殖土上排成诡异阵列。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玉牌上的血丝开始蠕动。
"二八噬夜"四个古篆在月光下浮现,笔画间有黑雾流转。
最中央的玉牌缺了一角,缺口形状像被野兽撕咬过。
沈夜阑弯腰去捡时,尸体突然发出"嗬"的抽气声。
赵清河的嘴巴大张着,舌根处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用青玉箫挑开僵硬的舌头,一枚带着粘液的玉牌卡在喉间。
这枚玉牌通体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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