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山脚的茅厕在正午阳光下蒸腾着可疑的雾气,林阿废蹲在歪斜的竹篱笆外啃第十七个烤地瓜。
这位连续三年跪穿仙门台阶的落选者,此刻正用沾满炭灰的袖口抹鼻涕——方才他第十三次被守山弟子踹下山时,裤裆里还卡着半块掌门亲笔写的"根骨清奇,建议改行卖红薯"的朱砂批文。
"这位道友,茅坑让让?
"挑粪老汉的扁担戳了戳他屁股。
林阿废突然鲤鱼打挺蹦起来,地瓜皮粘在开裂的布鞋底甩出抛物线:"不让!
此乃本尊参悟《五谷轮回大法》的洞天福地!
"他梗着脖子吼出这句时,腰间草绳应声断裂,补丁摞补丁的裤子"哧啦"滑到脚踝,露出屁股蛋上用锅灰画的歪扭符咒。
山道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噗嗤声,十七个外门弟子笑成抽搐的虾米。
林阿废拎着裤子转身撞上粪桶,在泼天的黄金雨中,他瞥见粪瓢上自己倒映的尊容——左脸粘着地瓜须,右颊糊着隔夜泪,发髻里还插着去年七夕捡的褪色姻缘签。
"修仙不成,老子改行当笑话集总行吧!
"他悲愤地扯下裤腰带往歪脖子树上一甩。
那根褪色的红绸带在风中飘摇,隐约可见当年他娘绣的"长命百岁",如今被磨成了"长歹百歹"。
就在他踮脚要把脖子往绳圈里塞时,裤裆突然掉出块黑绿相间的物件。
那东西"啪嗒"砸在他光脚背上,赫然是半块长满霉斑的绿豆糕——三日前山脚乞丐硬塞给他的"仙缘",说是从掌门夜壶里捞出来的。
"少年郎,想不想学用糖霜画符咒?
"绿豆糕突然迸出椒盐味四川话,表面浮起个翘兰花指的老头虚影,"本座乃三百年前飞升失败的甜食天尊,只要你每日供奉三斤麦芽糖......" 话音未落,九天之上"咔嚓"劈下道紫色雷光,精准击中林阿废手中的绿豆糕。
焦糊味弥漫间,老头虚影的瓜皮帽烧成灰烬,张口变成了大碴子味东北腔:"艾玛造孽啊!
天劫把老夫的本命法器劈成你内烤地瓜了!
"林阿废呆望着左手焦黑的绿豆糕残渣,右手滚烫的烤地瓜突然发出糖炒栗子般的爆裂声。
甜食天尊的虚影正从地瓜裂开的缝里往外挤,活像条卡在墙缝里的土狗:"快!
趁热把老夫本体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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