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梅子黄时血铜漏声再次响起时,檐角的青铜七星铃正晃到天权星位。
白寒秋数着铃舌撞击的颤音,剑鞘上的霜花已凝成北斗状。
这是他在七星客栈守株待兔的第二天,三楼雅间窗棂的破洞,恰好能望见七年前白家祠堂的方位。
"客官,添些灯油吧?
"驼背店小二提着黄铜壶,油污的袖口露出半截青蚨钱纹。
白寒秋的食指在檀木桌上叩出五短一长的暗响,惊得小二后退半步撞上竹帘。
三年前在蜀中唐门,他见过同样的钱纹刺青——那是唐门弃徒的标记,专司血风堂的暗杀营生。
"上等普洱一壶,七沸水。
"他故意将剑穗上的紫微星坠甩到明处。
小二脖颈的筋肉突然绷紧如弓弦,铜壶嘴悄然转向他喉间三寸:"雨夜寒重,不如尝尝本店秘制的七味姜茶?
"壶底暗格弹开的瞬间,白寒秋的剑鞘已抵住对方章门穴。
茶汤泼在青砖地上腾起白雾,苦杏仁味混着血腥气在雅间漫开。
窗外雨幕里,七盏河灯正漂过客栈后的胭脂河。
"唐门的五步断魂香,最忌东南风。
"白寒秋剑锋挑开小二前襟,露出心口北斗状的旧疤,"七年前白家祠堂,你排在第三位。
"小二佝偻的脊背忽然挺直如枪,袖中机簧爆响:"当年若不是有人突然反水......"一枚枚透骨钉破风袭来,钉头泛着的幽蓝,正是唐门失传已久的"摇光醉",以七寸乌木为骨,淬以天星砂、寒潭水,锋刃薄如蝉翼,映光则泛幽蓝,形若北斗第七星——“摇光”。
剑光起时,白寒秋腕间的黑痣灼如炭火。
天枢剑法第七式"破军"划出诡异的弧线,竟将毒钉悉钉回原主眉心。
小二轰然倒地,喉头挤出最后的诅咒:"你以为...第七页..."血珠顺着剑脊滚落,在桌面汇成七道交错的红线。
白寒秋忽然按住突跳的太阳穴——这场景与七年前灭门夜重叠,只是那时跪在血泊里的是他,而七个蒙面人剑柄上都刻着北斗星纹。
"好俊的破军式。
"珠帘外传来环佩叮咚,绯衣女子倚着门框,指尖转着七寸长的判官笔,"可惜杀气太重,折了天枢剑的紫薇命格。
"白寒秋的剑尖纹丝不动指向女子眉心:"红袖招第七楼主,也来凑北斗七子的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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