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海外滩的灯火在黄浦江面上洒下碎金般的光影，游轮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逐渐扩散的水痕。
二十八岁的许诚站在和平饭店九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随身携带的那枚旧铜哨——那是他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
"许组长，人都到齐了。
"助理小林在身后轻声提醒。
许诚转过身，会议室里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投影仪前的位置。
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和一道细长的疤痕——那是大学时代在长江边做野外调查时留下的纪念。
"感谢各位百忙中参加长江源生态环境保护项目启动会。
"许诚点击遥控器，屏幕上显示出长江从源头到入海口的全貌图，"在座有政府部门的领导，有科研机构的专家，也有企业界的代表。
我们清流环保组织发起这个项目，是希望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为这条母亲河筑起一道绿色的防线。
"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在右侧第三位停留了片刻。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蓝色西装，正低头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
许诚记得名单上标注的"祁蓝山"——江城旅游开发集团的CEO，据说背景深厚，是上海某高校EMBA班最年轻的毕业生。
"根据我们近五年的监测数据，"许诚切换到下一张图表，"长江中下游的江豚数量已经从2018年的1012头下降到去年的865头。
白鱀豚已经功能性灭绝，我们不能再失去江豚这个长江生态系统的旗舰物种。
""许组长，"祁蓝山突然抬起头，声音不高却充满穿透力，"数据确实令人担忧，但保护与发展之间需要平衡。
沿江数百万人的生计不能只靠情怀维持。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许诚迎上那道略带挑衅的目光，嘴角微微绷紧。
"祁总说得对，平衡是关键。
"他保持着职业微笑，"所以我们这个项目特别设计了生态补偿机制，在保护优先的前提下，为沿江社区提供绿色转型的技术和资金支持。
"祁蓝山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但没再说什么。
两个小时的会议在针锋相对的讨论中结束。
许诚送走最后一位参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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