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冷气发出蜂鸣般的噪音,姜晚盯着收银台前旋转的彩票展示架。
玻璃柜映出她疲惫的面容——加班第三周,眼下的青黑连遮瑕膏都盖不住。
"双色球追加一注。
"她把最后五枚硬币推给店员,指甲缝还沾着PPT提案用的荧光便利贴。
打印机吱嘎作响时,手机弹出部门群消息:新品方案明早九点重审。
这张皱巴巴的彩票被随手夹进《景观设计手册》,和枯萎的洋桔梗书签挤在一起。
直到次周暴雨夜,姜晚在改第27版方案时碰倒咖啡杯,褐色液体漫过书页,才露出那串被洇湿的数字。
开奖直播正在重播。
主持人声音刺破雨幕:"特别奖得主诞生于上海静安区......"姜晚机械地比对着数字,雨滴顺着空调管道砸在窗台,像某种倒计时。
当第七个红球完全吻合时,她突然冲向洗手间干呕。
镜中女人瞳孔扩散,手里彩票被攥成扭曲的纸卷。
花洒不知何时被碰开,热水浇透衬衫,锁骨处的烫伤疤痕泛着红光——那是半年前被竞标公司恶意泼咖啡留下的。
三天后,戴着熊猫头套的姜晚站在外滩领奖台上。
毛绒爪子几乎握不住巨型支票模型,闪光灯如银色箭雨穿透玩偶服。
"请谈谈规划?
"记者的话筒几乎戳进熊猫眼眶。
变声器后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还清房贷,给流浪动物救助站捐款。
"其实她今早已把辞职信塞进总监办公室,顺走了那盆被烟头烫伤叶子的龟背竹。
真正让她心悸的是VIP室里的签字仪式。
公证员推来半人高的文书,税后八千四百万的金额化作银行卡上一串虚无数字。
财务顾问还在介绍信托基金,姜晚突然起身:"现金,全部转成现金。
"她连夜打包了七箱书和十盆多肉,用新买的二手皮卡运往青溪村。
后视镜里,东方明珠塔渐渐缩成针尖大的光点。
导航显示距古镇还有200公里时,她摇下车窗,把工牌扔进稻田。
夜风裹着稻花香涌入车厢,腕间红绳串着的金珠撞在方向盘上,发出细碎清响。
老宅是外婆留下的,天井里那株百年栀子正值花期。
姜晚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梯爬上阁楼,尘封的雕花箱里掉出本泛黄日记。
1968年5月3日,娟秀小楷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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