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八年,春,大明宫选秀的消息仿若一阵裹挟着命运无常的旋风,迅猛刮遍大江南北,各地官宦之家适龄的妙龄女子,无一幸免,皆被无情卷入这场前途未卜的命运旋涡之中。
京城,那座巍峨耸立、朱墙金瓦的权力核心之地,一时间仿若春日花丛引来了缤纷彩蝶,莺莺燕燕从西面八方纷至沓来,汇聚于此。
她们皆是二八年华,面容恰似春日枝头争奇斗艳的繁花,娇艳欲滴、各有风姿;才情亦如潺潺溪流,或温婉灵动,或热烈奔放,在岁月的磨砺中各自闪耀。
苏妙龄,江州刺史之嫡女,自幼于山水如画、钟灵毓秀的江州长大,那江州的山川灵气、江河秀色,仿若都倾心于她,一股脑儿地凝萃在了她的身魂之中。
她眉如远黛,恰似春日山峦间那一抹淡淡的墨痕,晕染出无尽的温婉与素雅,仿若自带一股宁静致远的书卷气;目含秋水,眼眸轻转,仿若藏着一汪澄澈幽潭,波光潋滟间,满是灵动与才情肆意流淌。
家中藏书汗牛充栋,她自幼便沉醉在诗书的墨香之中,日夜浸淫,熟读经史子集,出口成章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而论及琴瑟之艺,更是超凡绝伦,那纤纤玉指轻抚琴弦,一曲《潇湘水云》奏响,琴音悠悠扬扬,初时恰似林间清风,带着草木的芬芳与悠然,轻柔拂面,撩动人心;继而仿若山间流泉,叮叮咚咚,潺潺悦耳,诉说着山水间的幽秘故事;待至高潮,仿若春日惊雷乍响,滚滚而来,气势磅礴,引得百鸟纷至沓来,和鸣于庭院枝头,似是被这绝妙琴音感召,共赴一场春日雅集,沉醉不知归处。
她本是性子温婉之人,恰似春日暖阳下的柔风,轻拂过人心,留下丝丝暖意,可骨子里却带着几分江州山水赋予的倔强,恰似那岩间挺立的劲竹,任风雨如何侵袭,也绝不轻易折腰。
在家中,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兄嫂的呵护对象,备受宠爱,常于庭院之中,与家人吟诗弄月,畅享未来,满心期许能寻得一知心良人,携手漫步江湖山水之间,看遍世间繁华与清幽角落。
奈何家族兴衰荣辱全系于她一身,在家族长辈满含殷切期盼的目光中,她不得不强忍着不舍与忐忑,收拾行囊,踏入这充满未知与残酷争斗的宫廷场域。
临行前,她那回望家门的眸光中,藏着眷恋、忐忑与决然,仿若知晓此去,便是与往昔的宁静生活彻底诀别。
林婉兮,御史中丞家的千金,生得容色倾城,肌肤赛雪,仿若羊脂玉般细腻温润,透着淡淡粉色光晕,仿若春日晨曦轻洒其上;身姿婀娜,行走间如弱柳扶风,摇曳生姿,步步生莲,每一步都踏出无尽风情。
她能歌善舞,尤其那霓裳羽衣舞,当真是人间至美。
舞台之上,她身披华彩霓裳,羽衣飘飘,随着乐声翩然起舞,水袖翻飞,恰似天边云霞变幻莫测,时而轻盈旋转,如彩蝶穿花,灵动而俏皮;时而婉转下腰,似长虹卧波,优雅且惊艳,那灵动的身姿、含情的眼波,看得人如痴如醉,仿若置身仙境,惊鸿一瞥间,尽显风华绝代,令观者无不倾心。
她性子活泼,平日里在闺阁之中便是笑语嫣然,可在那明媚外表之下,内心深处却藏着一团对权势炽热燃烧的火焰。
她深知进宫于家门而言,是一步登天、进阶权贵的绝佳捷径,为此,早在选秀消息传来之前,便日夜筹备,不惜遍访名师,研习歌舞技艺,精修妆容仪态,搜罗奇珍异宝,只为在选秀之日能一鸣惊人,于这宫廷之中谋得一席之地,其志在必得之心,仿若弦上之箭,蓄势待发,只等命中那功成名就的靶心。
入宫那日,阳光斑驳陆离,透过宫墙旁的古树枝丫,洒在青石路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图案,仿若命运织就的神秘棋局。
苏妙龄与林婉兮的轿子恰在宫门外交汇,那短暂对视的瞬间,仿若命运之神悄然拨动了命运的齿轮,发出“咔咔”声响,预示着未来无尽的纠葛。
苏妙龄轻掀轿帘,目光探出,眼中满是紧张与不安,那是对未知宫廷生活的怯意,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仿若抓住的是最后一丝安稳;林婉兮则昂首挺胸,目光锐利如鹰,透着自信与高傲,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向众人宣告这宫廷便是她的舞台,那眼神交汇间,无端牵出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敌意,仿若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编织起日后的爱恨情仇。
初入宫,二人同被分至掖庭,住进相邻阁房,那阁房虽说不上简陋,却也透着清冷孤寂。
木质门窗散发着淡淡陈旧气息,雕花床榻上锦被略显单薄,墙角摆放着古朴梳妆台,铜镜映照着窗外黯淡天光,一切都显得那么清冷而陌生。
自此,便开启了学习繁琐宫规礼仪之旅。
教引姑姑身形高挑消瘦,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如刀,动辄打骂,稍有差池,那戒尺便毫不留情地落在秀女们娇嫩的手心,瞬间便是一道红肿印记,仿若一道无法抹去的屈辱烙印。
苏妙龄念及家中父母兄嫂,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常常于夜深人静之时,独坐在榻,泪水潸然,顺着粉嫩脸颊滑落,滴落在锦被之上,洇出一朵朵“泪花”,浸湿了那冰冷的被窝。
可她生性坚韧,咬着银牙,强忍悲痛,白日里依旧全神贯注,跟着姑姑一丝不苟地学着每一个礼仪动作,即便双腿酸痛难耐,腰背挺首得近乎麻木,也不曾有一丝懈怠,仿若用这份坚持,对抗着命运的摆弄。
林婉兮却截然不同,她心思活络,深谙逢迎之道。
每见姑姑前来,便满脸堆笑,抢先一步递上精心备好的香茗,那茶盏皆是景德镇官窑烧制,精美绝伦,茶水温热适中,茶香袅袅,仿若奉上的是通往高位的钥匙。
口中更是甜言蜜语不断,夸赞姑姑仪态万方、教导有方,首哄得姑姑眉开眼笑,仿若被灌了迷魂汤。
私下里,她又暗地使人打探各宫妃嫔喜好忌讳,详详细细记录在册,那册子上字迹娟秀,标注清晰,或用朱笔圈出重点,精心谋划着出头之日,仿若一位布局精妙的棋手,静待棋局开场,只等一招制敌。
夜里,万籁俱寂,唯有掖庭中偶尔传来几声更夫梆子声,仿若命运的倒计时。
苏妙龄于榻上轻抚琴弦,琴音幽幽,满是思乡之情,如泣如诉,似在向这寂静夜空倾诉着满心委屈与眷恋,琴音在黑暗中飘荡,寻找着慰藉。
林婉兮在隔壁闻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笑,“哼,这时候还摆弄这些酸腐玩意儿,当真是不懂宫中生存之道。”
声音透过薄薄墙壁,清晰传入苏妙龄耳中,苏妙龄手一颤,琴音戛然而止,恰似被利箭射中的飞鸟,首首坠落,摔碎了那片刻的宁静。
她满心委屈,眼眶瞬间红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紧咬下唇,将泪咽下,那泪水划过喉咙,带着苦涩滋味,仿若预示着这宫中生活的艰难开篇,前路漫漫,荆棘丛生。
而在这掖庭之中,还有一位叫柳如烟的秀女,出身书香世家,才情虽不及苏妙龄那般出众,却也温婉可人,性格怯懦,常被其他秀女欺负。
因着与苏妙龄相邻而居,常受苏妙龄照拂,对苏妙龄心生感激,仿若找到了宫中的避风港;另有一位沈媚儿,是刑部尚书之侄女,心机深沉,见风使舵,起初瞧着林婉兮得势,便刻意讨好,妄图跟着沾光,与林婉兮也算有了几分“交情”,在这掖庭复杂的人际网中,埋下诸多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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