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第一百零八次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江浸钱。
她蹲在青石板路上啃糖画,脚边”铁口首断“的幡旗被风吹得啪啪打脸。
青铜罗盘在腰间震动抗议:"主子,再不开张,我就要饿到说真话了!
""急什么。
"她吐出粘牙的麦芽糖,"看见那个踩到狗屎还硬装凌波微步的了吗?
"她努嘴示意远处锦袍男人,"云纹靴价值十颗灵石,鞋底泥新鲜程度证明刚去过城东黑市——这种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冤大头,最适合..."话音未落,男人己经甩着翡翠扳指砸在卦摊上:"听说你能找回失物?
"江浸月瞬间切换悲天悯人脸:"这位道友,你掉的是左脚的云纹靴,还是右脚的...""昨夜镇店之宝失窃。
"男人弹指展开当铺账册,"找到赏五百灵石。
"她指尖刚触到翡翠扳指,记忆洪流轰然涌入——等等,这位掌柜昨天不是在库房数钱,而是把脸埋在胭脂铺老板娘颈窝...好家伙,衣领还沾着口脂呢!
"咳咳。
"她突然剧烈咳嗽,"天机显示,昨夜子时..."眼见男人瞳孔收缩,她猛地拍案:"是只穿红肚兜的狸猫!
"人群爆笑中,掌柜脸色铁青地甩下钱袋。
江浸月掂着灵石挑眉,浑然不觉对面茶楼窗边,有人正用霜花在宣纸上记录:”巳时三刻,诈骗成立。
“***"这届肥羊不行啊。
"她瘫在河边柳树上,把灵石抛给罗盘啃,"说好的千年玄铁呢?
""因为您在黑市买的上古神器还在漏电..."罗盘边嚼边喷火星,"滋滋...建议下次骗炼器宗,他们人傻钱多...滋滋..."江浸月突然翻身落地。
河面倒影里,卖糖画的老头第三次路过同一棵树——呵,那拐杖分明是上品捆仙锁伪装的。
"老爷子~"她笑出两个梨涡,"算姻缘吗?
第二卦半价哦。
"老头还没开口,她突然拽过对方手掌:"哎呀,您这事业线比魔尊的裤腰带还曲折..."指腹擦过虎口老茧时,一段记忆炸开:暴雨夜,沾血的剑锋挑开星纹斗篷..."姑娘看出什么了?
"苍老声音陡然阴冷。
江浸月眨掉眼底鎏金暗芒:"看出您命里缺我。
"她甩出张泛黄契约:"特价出售亲传弟子位,附赠掌门继承权,只要九九八!
"当玄天宗长老看着盖有自家玉玺的卖身契时,江浸月早己窜上屋顶。
开玩笑,她今早可是用三斤糖炒栗子贿赂了那家掌门的灵宠!
"抓住那个女骗子!
""错了错了。
"她踏着飞瓦逃窜,"是未来掌门在考察你们应变能力——哎!
"霜气骤然漫过屋檐,她撞进雪松气息的怀抱。
抬头只见那人长发如月华倾泻,眸中冰纹流转:"江姑娘,无证经营算命摊要罚...""夫妻拌嘴不归执法堂管吧?
"她突然搂住他脖颈,在追兵冲上屋顶的瞬间娇嗔:"讨厌,都说孩子跟我姓了!
"谢照雪冻结在原地。
不是因这荒唐谎言,而是她发间碎星簪擦过他耳际时——百年前星阙宫废墟中,那具冰棺里的女子戴着同样的簪子。
江浸月趁机摸走他腰间令牌,却瞥见霜色衣袖里露出一截文书,朱砂批注刺痛眼角:星阙余孽追缉令"谢长老"她倒退着跃下屋檐,笑得比星河还晃眼,"您心跳声吵到我骗人了。
"首到那抹星纹斗篷消失在长街尽头,谢照雪才惊觉掌心攥着颗糖,糖纸写着嚣张小字:”封口费,记得给五星好评“***是夜,江浸月瘫在破庙啃烧鸡。
罗盘突然尖叫:"主子!
您白天顺来的令牌在发光!
"青铜牌面浮起霜花纹路,幻化成全息投影的《三界通缉令》,她的画像正在榜首旋转跳跃,罪名栏闪烁着:疑似星阙宫主转世"现在冒充诈骗犯都这么卷了?
"她戳戳画像旁的天价悬赏,屋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月光漏进残破神龛,照见白天那柄藏着捆仙锁的拐杖,此刻正抵着她咽喉。
老头撕下伪装冷笑:"交出欺天鉴,星阙余孽。
"江浸月缓缓举起油乎乎的双手,袖中星辉悄聚。
眼看要搏命,门外传来霜雪落地声。
"玄天宗报案。
"谢照雪的声音冻住满室杀机,"有人冒充本座未婚妻。
"江浸月突然扑向窗边哭喊:"负心汉!
孩子都不要了?
"趁众人愣怔,她拽断房梁蛛丝——早布置好的面粉袋轰然炸开,在月光下化作漫天银河。
"谢照雪!
"她在星雨中抛了个飞吻,"下次心跳记得藏好——"执法长老挥袖散开迷雾,只见墙上用糖浆画着欠揍的颜文字:( ̄▽ ̄)~*罗盘边打饱嗝边问:"主子,现在去哪?
"去给玄天宗灵兽看手相。
"她擦掉嘴角血迹,眼尾泪痣金芒隐现,"毕竟..."毕竟刚才读取老头记忆时,她看见百年前的自己从九重天坠落,而地上接住那袭白衣的...分明长着谢照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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