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叫张丰收我叫张丰收,生于张家寨,因出生那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故得此名,小名叫阿收。
我父母他们说,我出生那天晚上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虎的嘶吼,这在我们那平原地带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也许是错觉吧!
故事还得从我小时说起,村东南方向是一大片林场,就在家门口外,约有两千亩,我记忆中是这样的,但老一辈却说我出生之前,林场就已经被砍伐殆尽,改为农田了,后来问过数次父辈们和村里的老人,都说如此。
林场东有条鲁河是主河道,林场南有条鸿河鸿河原叫鸿沟河,据说楚汉时,刘邦追项羽至此处,项羽将戟插入大地,用力一撬,便形成了一条一百多米宽的鸿沟,阻断了刘邦的追兵,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命伤乌江,故得此名,下游汇入了鲁河主河道。
那时候经常去林场里玩,夏日的白天很阴凉,晚上却略显阴森,毕竟过于暗黑,村里的牛羊经常在林里吃草,林里还有很多野兔、野鸡、野鸭、獾、刺猬、飞鸟等小动物;林场内部有几间老房子,应该是给看林场的人临时居住的;经常遇见一位老人,头发向上梳得很整齐打一个小结,道士模样,面瘦带须,青灰色短褂,略有沧桑感却也显得仙风道骨。
他自称老何或和,我一直认为是河水的河,我称他为河爷爷。
河爷爷肯定是练家子,应该还会法术。
他会很多招式,他经常晨起晚上练功,什么鹞子翻身,就地十八滚都是小儿科,记忆比较深的是林场中最大的一棵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名叫“叫叫树”据说晚上会传出各种奇怪的叫声,故得此名,关于叫叫树,后面还有一故事,再叙,横长的树枝离地面有十米,他能很轻松地纵上跳下;还有他拉着我念一段口诀后应该是避水诀能踏水而行;他还有一把青铜剑,冒出阵阵寒光,杀气腾腾的,耍起时虎虎生风,据他说是祖传。
从最初见到他到最后一次见他,约有三四年,他教会我了很多功夫。
所以我从小就会功夫,老一辈却说从未在林场中见过这个老头。
他是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认知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的功夫从何而来,好似天生。
难道是我记忆错乱?
不得而知。
1.2 丰收的梦境小学学校的西南边是一条绵延几公里的黄土岗,高的地方有三十多米,低的地方有四五米,我们有时候放学或逃学会去土岗上玩。
上边有很多荒草,枸杞,酸枣树,野坟,还有几户人家。
土岗被挖了几个缺口,成了几段,是为了与其他村子方便通行的。
出校门经过两个缺口路口,再转弯才能到我们寨子,大概有两公里的路程。
我们最初上学都是步行,稍微大点才骑自行车。
某天放学时,我们一群小伙伴蹦蹦跳跳地回家,在经过第一个路口时,突然,路边沟里窜出一条碗口粗五六米长的大蛇朝我们袭来,小伙伴们吓得哇哇直哭作鸟兽散,我也着实一惊,随即抄起不知谁丢路边上的一根扁担,朝那大蛇的头部猛烈地抡了过去,几下之后那大蛇便惊慌狼狈地逃窜,消失在沟里的荒草之中。
小伙伴们边叫边跑,我也尾随其后,在经过第二个路口时,突然又有七八只狼朝我们追来,小伙伴们吓得是哭爹喊娘,恨爹妈没给多生两条腿,有的跌倒爬起继续跑。
我在最后,也是慌不择路地逃,那狼群急速跳跃着,越来越近,大概距离有二三十米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是虎,怕狼作甚”,随即转身,双手俯地,高昂着头,“嗷mmm”的一声,吼声震天。
那狼群随即止步,徘徊不敢前“嗷呜呜……”了几声后便悻悻散去消失不见了。
“啊……”我猛地醒来,原来是一场梦,惊得我一身冷汗,次日,我便重感冒了一场,不过一天后就康福了。
一两天后,在林场里,我给河爷爷讲述了这场梦。
他没有解释什么,若有所思地问我了一句“你怕蛇、怕狼吗?”
“不怕”我坚定地说,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嗯……好……”他点点头,又补了一句“梦是灵魂的自我审视”。
不过这句话我听不懂。
1.3 消失的牛羊张家寨的寨子不大,那时还有一段残破的青砖寨墙,有四米多高,一米五那么厚,我们也经常爬到上边玩儿。
寨子里一百来户人家,村民相处和谐。
突然有段时间气氛异常的紧张,尤其晚上是不让我们小孩子出门的,据说是村里的牛犊、羊会莫名地消失,找也找不见,那时候民风质朴,没有偷盗行为,牛羊经常林里村边吃草晚上不回去的。
村民在那段时间晚上也是早早将牲畜赶回家、闭门关灯,一时间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寨子西南有棵大柳树,据说几百年了,至今尚在,约有二三十米高。
离树不远有一大水坑,名叫“扎忌坑”说是太深,会扎猛子游泳的人,也得有所顾忌,钻入水下可能会有去无回,有过几次水性好的人潜下去却没有上来,有人说是被水草挂住了,有人说是被怪物吃了,也有人说站在水边,感觉水里有被眼睛盯着的感觉,故得此名,那坑常年碧水不断,说有百十米深,曾有人用几十米的绳子绑块石头探底却探不到底。
干旱时,围一圈水泵抽水,水位都不会明显的下降。
有人说晚上听到过“呜”的一声像有东西在半空中飞过;也有人说晚上见过像两个小红灯笼一样的东西低空飞行;还有人说在沙土地见过有蛇爬过的痕迹,很宽,说有水缸直径那么宽;还有人说庄稼地里有什么东西爬过,磨出一条小道,像水缸直径一样;还有人说在扎忌坑里见过翻起很大的水波;还有人说大柳树上垂下的蛇尾有大碗口粗。
终于,还是有人见到了,一天傍晚,一条大蛇从大柳树上垂下上半身,露出簸箕大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腾空将树下的一只羊羔吸入口中生吞,一时间惨叫连连,惊起树上飞鸟无数,生吞羊羔后它便沿树身盘旋而下,钻入了扎忌坑不见踪影。
一切了然了,原来丢失的那些牛犊、羊羔就是被这孽畜生吞了,庆幸的是,好在还没有人被吞食。
那一年是五年级的暑假,我十二岁了。
1.4 大战恶蟒当我得知蟒吞牛羊之后,便去林场里问河爷爷可知此事,他略略点点头,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他娓娓道来:那年,我十五岁,本是终南山修行的小道士,那孽畜本是秦岭山里的一条小蛇,误入了道观,食得了烟火味,两三年便长得了碗口粗,谁知其兽性难去,在道观附近伤害了很多小的牲畜,闹得当地居民意见很大,我奉师命追杀它,一路来到你们这里;大战了一天一夜终将其降服,我用一张巨网将其困于坑底,让其在这里修炼,如其去恶从善,一个甲子后便可助其化身成龙,并请柳树神监视它。
山中岁月容易过,转眼一个甲子了,我也成了七十八的小老头了,五年前,柳树神托梦于我,说是坑中的网腐烂了困不住它了,它也常常搅得水面翻滚,我便再次来到了此地,准备再次将其降服,机缘巧合下遇见了你。
“这……这……”听得我目瞪口呆,毕竟犹如神话故事,我问他准备怎么办?
“绞杀,唯有彻底绞杀”他露出一丝凌厉的目光说。
“那……那怎么办?”
我惊讶地问。
“我们要好好地部署一番,如此……如此……,阿收,你给我护法”他说。
第二天的午饭后,我跟父母说去找小伙伴玩,然后便进入了林场。
我们诱捕了几只野鸡,抹脖嵌入铁钩挂于叫叫树下,还布下了一张大网,用血腥味引它过来,他给我了两包粉,一包是雄黄粉,一包是生石灰粉,一道符,他说若他战死,让我面朝西北烧掉即可,还有一道符,他让我贴在身上说是可以避开蛇的感应,他也背上了青铜剑,还有十把匕首插在腰间。
大概下午四点,一切就绪,突然之间,乌云翻滚搅动,天沉沉的黑了下来。
他说这是那孽畜有点道行了,惊动了天地。
这时,突然“呜”的一声在树顶响过,还有两个小红灯笼一闪而过。
“它来了。
按我说的办。”
他燃起一道符便不见踪影。
突然,一声惊雷之后,那恶蟒便从叫叫树上垂下了上半身,果然,头如簸箕那么大,眼睛赤红像红灯笼,身体像水桶那么粗,一口便将几只野鸡吞下,却被铁钩挂住,发出“嘶嘶”的吟叫,下半身也悬了下来,足足有十米长。
“嗖”的一声,河爷爷现身了,收网,他便将恶蟒网入了网中。
他拿起一条两米长的藤棍,便对那恶蟒抽打起来。
恶蟒也不甘示弱,嘶吼扭动中压断了几棵小树,也数次将河爷爷甩出。
“粉……用粉撒它眼睛、嘴巴”河爷爷叫道。
我身形小,游走于恶蟒周围,时不时地用两种粉撒向它的眼睛、嘴巴。
恶蟒受到两种粉的刺激,疯狂的甩动身躯,一不小心,它将我甩出了十多米,“啊”我差点昏了过去。
“轰”的一声,一声惊雷从天而降,击在了它身上。
“轰”又一声,击在了它身上。
“轰”第三声,击在了它身上。
瞬间,它不再疯狂地扭动了,而是慢慢蠕动,网也烧破了个大洞。
河爷爷抽出青铜剑飞身上去对着它七寸的位置猛刺了几剑。
突然,它再次疯狂地扭动起来,也脱钩脱网了,河爷爷也被甩了下来,飞游向扎忌坑方向。
叫叫树离扎忌坑约一500米。
“不好”河爷爷叫道。
背起青铜剑便追了上去,我也顾不上疼痛,尾随他们而去。
这时天空也下起了瓢泼大雨。
瞬间,他们便不见了踪影。
当我到扎忌坑边时,只见那水犹如翻江倒海般的涌动,时不时地冒出一片红。
慢慢地,安静了,雨也停了,天也再次放亮,映出了晚霞。
难道他们都……还是……,我不敢想,我大声地呼喊“河爷爷……”突然,他浮出了水面,慢慢游向了水边我的地方,然后那恶蟒也漂了上来,不过是肚皮朝上的,身上插满了匕首,还有几条大口子在汩汩地冒血。
他上来之后,我看到他也在流血,他从腰间抽出一张符,“敕”弹向了那恶蟒,瞬间一道火光不见了,水也慢慢变清了。
“河爷爷,你流血了”我说。
“哎,老了,不中用了”他叹口气说。
我掏出了止血粉给他止血,“天快黑了,你回去吧”他说。
“没事,我送你回去先”我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向了叫叫树那边。
路上河爷爷说刚才那三声雷是他请下的,法力有限,如果是五雷,那恶蟒必能击得粉碎。
不过在我的眼里,能请下天雷,这已经是神人了。
送到之后,他便催促着我离开,并告诉我要勤加练习他教我的那些功夫。
回家之后,不免一顿训,毕竟那么大的雨,喊也喊不应。
可能是淋雨了,晚上发了高烧。
次日便恢复如初了,当我再去林场那几间老房子找他时,这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也不见了他的踪影,我知道他应该是回终南山修炼去了,我便朝着西北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以感谢他的教授之恩,然后便默默回家去了。
1.5 叫叫树下爷爷是军人出身,十三岁被国民党抓壮丁,最早是汤恩伯的兵,跟着国军有两年的时间,国共在我省混战时被打散,便回了老家。
在家待了不久,共军招兵,便再次参军,三大战役参加了两个,至支援朝鲜战争结束,部队路过开封回济南军区时,再次归乡未出,战功至营长,小腿被子弹横穿过,微坡,是陈毅元帅的兵。
村里有一光棍,叫张大牛,膀大腰圆,力大无穷,面目狰狞,恶霸一方,明抢暗偷,没少干欺凌村里的事,白天调戏姑娘媳妇,夜敲寡妇门,是常干的事,因其是光棍,据说家里有几把枪还有几把朴刀,动不动就玩命,村里人都很惧怕他,都躲着他走。
爷爷归乡之后,因打过仗、杀过不少的人,见惯了血腥的场面且有胆有识,胆大一点的村民便找爷爷商量收拾那恶霸。
因其为非作歹多年,又无近亲,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弄死他。
对,弄死他,仅仅揍他一顿是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后患无穷,唯有弄死。
一日,村里一人告诉大牛发现林场里有头野猪,叫人一起去抓来吃肉,这是白捡的,他当然就一起去了。
行至林深处叫叫树附近,大牛感觉不对劲,就问“野猪呢?”
“就那前面”那人说道。
刚到叫叫树下,爷爷他们五六个人便围了上来,有拿长棍有拿短棒,还有拿粗麻绳的。
“你们要干什么?”
大牛喝道,顺手也警惕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尖刀。
“抓野猪”他们说,便棍棒向大牛袭来。
很快将大牛打翻在地,被缚住,大牛一边挣扎一边嚎叫,“你们找死,敢动爷爷我”。
混战中也有人被尖刀划伤流血,这时大牛还没认清状况,以为就是他们几个收拾他呢。
几个人棍棒不停地输出,大牛很快就由嚎叫变为哀叫然后转为哀求“放了我,放了我吧”。
“往日的威风呢?
不是会作威作福吗?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爷爷他们几个说。
慢慢地,大牛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没气了,没气了,好了,好了,丢那个坑了埋了吧”爷爷他们几个说。
就这样,埋了。
大牛无近亲,村里少个人,民不告官不究的,大家心知肚明。
一场雨,一场雪过后,林场又归于往日的宁静。
这是爷爷最后一次杀人。
爷爷是会功夫的,他教过我一套鹿拳,很轻盈、灵活、快速敏捷。
关于“叫叫树”及传出各种奇怪的叫声,还有一说法是:因林深茂密宁静,解放后乡政府经常在这里枪决犯人,那些叫声是犯人鬼魂的惨叫声。
总而言之,叫叫树下是无冤魂的。
1.6 因果报应离张家寨不远的慕寨村集市中有棵大柳树,据说也有几百年的,根深叶茂,为当地一奇树、神树,披红挂彩的。
每年都有很多人祭拜,据说有什么病的,焚香祭拜之后,捡几支树上掉下的小树枝回家煮水喝,很快就康福了。
当然还有求姻缘的、求子的、消灾的等等。
张兑是慕寨村老一任的村主任,在“破四旧”活动时,带人要把这棵大柳树推倒。
听老一辈的人说刚开始是锯,可是锯不动;又挖,挖出了一米多高的青砖地洞,洞里有碗口粗的大蛇,随即封上;又用大斧子砍,大柳树鲜血喷出一米多远,吓得那些人屁滚尿流的都不敢再动手,回家都病了一场;最后,他又带人往树身上泼汽油,树身被火烧掉了一半,但没有烧死,那树现在依然在。
之后,怪事就来了,那些参与的人,都是病的病,伤的伤。
张兑尤为严重,刚开始是从一只脚往上坏,对,是坏,腐烂见骨的那种,坏到膝盖,请了很多大仙看,无济于事;也去了多家医院,最后医生说,这条腿保不住了,于是从大腿根部动手术锯掉了。
当时还做了一些法事,把这条锯下的腿装入棺材下葬。
很明显这是为了迷惑他得罪了的那不为人知的存在。
大家本以为报应过后会相安无事,可惜好景不长,他另一条腿又从脚开始病变,往上坏,他疼得哭爹喊娘,于是,准备再锯腿。
此时的他,已经是再无人形的样子了,形容枯槁,疯疯癫癫的,一日,他指着原来锯掉的那条空腿的地方说“这腿好疼啊”,大家都知道,他这是迷了道了。
再锯另一条腿时,手术未结束,人就断气了。
后续是挖出原来葬下的那条腿随身体一起下葬。
一时间,议论不断,大家都说他所作所为得罪了大柳树上的神明。
还有一个叫田吉兴的,是十里八村的挖坟掘墓的头子,靠倒卖古物发了家,不过在五十来岁时,便夫妇两个同时病故,未得善终。
也许,这世间有些我们认知外的存在吧。
这便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以上便是我在我们那里经历过的神奇的真事,还有村民是飞毛腿的故事,更神奇的是,他们都不知道河爷爷的存在,还有我是怎么学会功夫的?
师从何人?
老一辈的都说我是发烧烧煳了,臆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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