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的万花筒(童年篇)玻璃罐摔碎的脆响惊醒了午睡的陈默。
十二岁的少年光着脚踩在满地彩色糖纸上,七月毒辣的阳光穿过阁楼天窗,将那些廉价的玻璃糖纸折射成斑斓的光斑。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想要接住罐子的姿势,指节处新结的痂裂开一道血痕。
"扫把星!
"尖利的嗓音刺破耳膜,姑母裹着劣质香水味冲进阁楼,"连罐糖都拿不稳,活该你爹妈不要你!
"陈默蹲下身去捡碎片,糖纸上的金粉沾了汗水,在掌心融化成黏腻的金色。
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糖纸——每天放学后去垃圾站翻找饮料瓶,用卖废品的钱买最便宜的水果糖。
养母临终前说,等攒够一千张糖纸就能许愿。
阁楼木板突然震动起来,姑父醉醺醺的脚步声像闷雷滚过天花板。
陈默迅速把碎玻璃拢进铁皮盒,这个动作让他的后背撞上倾斜的屋顶。
生锈的铁钉划破肩胛,血珠渗进洗得发白的校服。
"又在搞这些破烂!
"姑父的皮鞋碾碎最后一片完整的糖纸,"明天跟老子去工地搬砖,读什么书。
"夜色降临时,陈默蜷缩在堆满杂物的墙角。
月光透过天窗照在铁皮盒上,那些染血的糖纸竟泛着奇异的光泽。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在跨江大桥救下的那个女孩。
当时林小满像只断翅的白鸟悬在栏杆外,校服裙摆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陈默翻越围栏时被钢筋划破小腿,却在抓住女孩手腕的瞬间,看见她瞳孔里流转着翡翠般的荧光。
---### 第二章 疼痛的等高线(成长篇)十七岁的陈默在汽修厂地沟里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时,闻到了铁锈味里的血腥气。
这不是机油的铁锈味,而是从三楼办公室飘下来的——包工头王瘸子又在用镀锌水管教训新人。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油污,藏在工具箱夹层的《人体解剖学》扉页上,落着养母病房带来的消毒水痕迹。
"小陈,周教授的车到了!
"厂长的吆喝声惊飞了油污里的绿头苍蝇。
陈默钻出地沟时,正撞见穿白大褂的男人弯腰查看发动机。
周明远教授袖口露出的机械腕表折射着冷光,那是陈默在医学杂志上见过的瑞士手术专用表,表盘刻着DNA双螺旋纹路。
"曲轴传感器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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