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罗浚踩着路边新长出的野草，嘴里还叼着半块从驿站顺来的芝麻饼。
驿站门口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朱漆写着"玄天阁考生接待处"，旁边还画了个歪嘴笑的太阳。
"喂！
那个吃饼的！
"清脆的嗓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罗浚抬头，看见二楼窗边探出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正冲他挥手。
晨光透过她耳畔散落的碎发，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金影。
她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你是最后一个啦，快进来！
"罗浚三两口咽下饼，拍了拍衣襟上的芝麻，抬脚迈进驿站。
屋内暖意扑面而来，混杂着茶香和炭火气。
六张年轻的面孔围坐在火盆旁，见他进来，神色各异。
这些人和罗浚一样，都是通过了景和王朝的考核，被推荐过来参加考核的。
"罗浚。
"他随意地拱了拱手，目光扫过屋内众人。
最显眼的是坐在正中的锦衣少年，腰间的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煜。
"对方微笑着回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边缘，"家父在朝中任职。
""知道知道，丞相大人嘛。
"角落里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
一个穿着劲装的少年正用匕首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地上，"赵元武，我爹是镇北将军——不过我跟他说了，要是考不上就回家继承他的铁匠铺。
""你这镇北将军也是好起来了，都开上铁匠铺了。
"另一个少年摇着折扇接话，扇面上画着只憨态可掬的肥猫，"我是陈枫，我家做丝绸生意的，要是各位以后需要做衣裳......""打住打住！
"银铃少女跳起来打断，"我叫周雨晴。
"她凑到罗浚跟前，仔细观察着。
一首安静坐在窗边的素衣少女突然开口："苏清瑶。
"她面前摆着个小药碾，正在研磨着什么草药，"我爷爷是游医。
"最后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只简单说了句："张岳。
"然后继续低头擦拭他的弓箭。
"好啦好啦！
"周雨晴拍着手蹦到屋子中央，"既然人到齐了，我宣布第一届谁最可能进内院赌局正式开始！
押注押注！
"赵元武把匕首往桌上一插："我赌楚家那个小少爷，听说他生下来就会引雷——虽然只劈碎了个花瓶。
""我押萧寒。
"陈枫合上折扇，"萧家祖上可是出过......""出过扫地童子是吧？
"林煜笑着打断，"据我所知，萧家先祖当年在内院扫了五十年地，最后老了才给安排了个外院执事的闲职。
"众人哄笑起来。
罗浚注意到苏清瑶悄悄往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凑近一看，上面写着"赵元武：匕首削果皮长三尺二寸，腕力上等"。
"喂！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驿站老板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挥舞着根擀面杖，"要闹去山上闹！
玄天阁的接引弟子到了！
"门外，几个穿着浅蓝色袍子的年轻人正牵着毛驴等候。
为首的弟子打了个哈欠："新来的？
跟上跟上。
外院的住东边，内院的住西边——不过今年估计又全得住东边。
"罗浚背起行囊，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玄天阁的飞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檐角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响，像是在对他们说：来碰碰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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