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浸泡在寒潭里的血水突然沸腾起来。
四肢经脉被挑断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可此刻最痛的却是心口那道贯穿伤——那是顾明决的剑。
他握着剑柄的手那么稳,就像当初教我练剑时一样,只是这次剑尖对准的是我的丹田。
"昭然师兄,你错就错在不该肖想不属于你的人。
"苏清羽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裹着灵力震得我耳膜生疼。
他身后站着九大门派的精锐弟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厌恶,仿佛我是块粘在鞋底的污泥。
我想笑,喉间却呛出血沫。
三个月前这些人还追在我身后讨教剑诀,如今倒成了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
寒潭倒映着漫天星子,我看见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左眼那道疤狰狞可怖——这是上个月替顾明决挡下魔修偷袭时留下的。
水波忽然剧烈震荡,我听见锁链哗啦作响。
十指被玄铁钉穿透的剧痛中,苏清羽的追随者们开始往潭中倾倒化骨散。
皮肤传来灼烧的刺痛时,我死死盯着顾明决的背影。
他正在用手帕擦拭剑身,月白衣袖上一滴血都没沾。
再次睁开眼时,窗棂外斜插着一枝白梅。
我怔怔地望着掌心血痣,直到窗外传来杂役弟子的议论:"听说楚师兄前日走火入魔,怕是要从内门除名......"指甲掐进掌心,我望着铜镜里完好无损的左眼笑出声来。
重活一世,谁还陪你们演这情深不寿的戏码?
藏书阁的檀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我枕着《南华经》打瞌睡,任由外间吵嚷声越来越大。
前世这个时候,我本该在试剑大会拔得头筹,然后被顾明决邀去赏月——赏着赏着就赏到了床榻上。
"楚昭然!
"木门被剑气劈开的瞬间,我抬手挡住飞溅的木屑。
顾明决执剑立在门口,白衣胜雪的模样与记忆重叠。
他眉头微蹙:"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试剑台......""让给苏师弟了。
"我懒洋洋翻了个身,古籍啪嗒掉在地上。
余光瞥见他腰间新换的玉佩,正是苏清羽最爱的青玉竹节纹样。
前世我为此发疯般质问,却被他斥责心胸狭隘。
顾明决的剑鞘重重磕在案几上:"你最近很不对劲。
"我望着梁柱缝隙里结网的蜘蛛,忽然想起前世被囚地牢时,也见过这样执着织网的生灵。
当时我日日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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