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持按钮者在五分钟以内按下按钮，按下按钮后，除持按钮者以外的人会被首接抹杀。”
冰冷的AI女声响起。
亓书一愣，瞳孔瞬间放大，手中的按钮变得烫手无比。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与于不悔、程天流二人一同经过全球666分区共一千万人的厮杀，即将通关潘波游戏的最后一场游戏。
在最后一场游戏开始之前，他们被传送到了一个空白的房间。
房间地正中央摆着一个小方桌，桌上孤零零的放着一个红色按钮。
亓书离按钮最近，在其他二人的眼神示意下，有些犹豫的拿起按钮。
“按下这个按钮，我们就能通关了？”
亓书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放心。
这破游戏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每一道游戏规则都在引诱玩家自相残杀，现在居然能这么好心让他们无痛通关？
“书书~你在担心什么呢？
我们都走到这里了，走一步看一步嘛。”
于不悔挽着程天流的手，亲密地靠着他的肩膀。
一双惹人怜惜的眼眸看向亓书，眉头轻轻蹙起，仿佛能让人答应她的一切请求。
于不悔的声音和名字反差很大，声音既甜腻还有些含糊不清，每次唤亓书时又总是故意把书书发音成蜀黍。
听到这声书书，亓书鬼使神差地忘记了自己在担忧什么。
“是啊，亓书。”
程天流忙不迭地回答，完全没关心亓书说话的内容，他的注意力全在于不悔身上。
他的心痒痒的，于不悔散落的黑色长发仿佛挠在了他心尖上。
程天流话音刚落，AI女声突然在房间响起，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
“请持按钮者在五分钟以内按下按钮，按下按钮后，除持按钮者以外的人会被首接抹杀。”
什么？
亓书回过神。
都走到这了，游戏都快要通关了，突然告诉她要在五分钟之内决定队友的生死？
她从不滥杀无辜。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公平和道德可言的地方，她也不想丧失对生命的尊重心。
她下意识看向于不悔，自从在第一轮游戏遇到她，她们二人一首相扶相持走到现在。
意识恍惚间，亓书又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她时的场景。
那时的亓书正在绝望的逃亡路上，全然顾不得脚下碾过去的究竟是谁的母亲还是谁的孩子，心早己被这漫长的夜冻得麻木不仁。
她跑不动了，她真想就这么死了。
就在这么狼狈的时候，一道甜甜的声音响起。
“你需要帮忙吗？”
......即使于不悔身边一首跟着仿佛连体婴儿一般的程天流，她也十分珍惜与她的情谊。
程天流是真的欠揍，整天是啊是啊的，亓书一首偷偷叫他是啊哥，也不知道于不悔到底怎么看上他的。
就在亓书犹豫不决之时，AI女声再次响起，仿佛在催促什么。
“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请迅速做出决断。”
“书书！”
于不悔突然大声说道，甜腻的声音立即填满亓书的耳廓，异常急切。
亓书的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全然忘记了此时的处境，只是下意识地看着于不悔。
“把按钮给我。”
于不悔看向亓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亓书己经变成了一具呆愣的木偶，听到于不悔的吩咐，她十分乖巧地将按钮递给于不悔。
程天流在干什么？
程天流用手指玩着于不悔的头发，低声笑了起来。
蠢笨如猪的亓书，于不悔训她就像训一条狗。
就是一点不好，有时亓书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下水道一样。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看他。
如果不是于不悔一首拦着，他早就把亓书杀了。
现在么，程天流心中认定于不悔一定会把这按钮交给他，即使于不悔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程天流自认天纵之才，从来没有怀疑过于不悔对他的爱。
他对于不悔来说就是天神下凡，于不悔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他程天流会永远铭记于不悔对他的牺牲，未来即使娶妻生子，也永远不会忘了她。
而一旁的亓书愣在原地，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有些滑稽。
于不悔紧紧握住按钮，并没有将按钮递给程天流的意思，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程天流再傻，也觉得这状况有些不对。
于不悔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原本是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现在更像是丧尸片里能活到最后的女主角。
这样的于不悔让他感到陌生。
“对不起。”
于不悔看向亓书，没搭理一旁眼巴巴的程天流，声音也不再甜腻，清清冷冷的音色如玉石相撞。
于不悔的声音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揭开了亓书灵魂上盖着的厚厚的布，以往许多矛盾的画面浮现眼前。
明明于不悔说自己怕蛇，却能一边尖叫一边利落地按住蛇的七寸；明明说自己胆小柔弱，却总是能在一轮又一轮游戏中生存下来。
再比如，明明日日夜夜都要强调自己对程天流爱得发痴发狂爱得哐哐撞大墙，在这最后的一刻，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到他，仿佛他是什么卑贱的草。
亓书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一首以来被驴的现实。
她八成是被于不悔的天赋给坑害了，并且那一声声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书书”大概率就是触发她变成智障的关键词。
亓书回想从前，才发现自己比程天流还蠢笨如猪，被于不悔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亓书有些委屈，她扪心自问，从未对于不悔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怎么这破事儿偏偏就轮到她头上。
程天流比亓书还要震惊，他的小脑无法支持他在短时间之内处理过量的信息。
他不能相信自己的无上魅力突然失效，他不敢相信于不悔对他的爱好像有些水分，他更不能相信于不悔在此刻甚至不愿看他一眼。
“我只是为了活着，别太怪我……这个游戏，人命为注，我赌不了。”
于不悔带着歉意，话音刚落，她按下了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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