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在一座稍显陈旧的小县城台球厅里,慵懒的气息被一群学生的喧闹搅得七零八落。
他们身着各异的校服,神色驳杂,恐惧、兴奋的情绪在空气里暗流涌动,目光齐刷刷聚在中间那位身形高大、身姿挺拔的男生身上。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模样普通的学生,强挤出几分笑意,眼角细纹都透着紧张,小心翼翼地冲这位身形高大的男生发问:“刘浩哥,听说你过完年要去丰城念书啦,真的假的?”
刘浩睨他一眼,轻哼着应道:“对,和我爸磨破了嘴皮子,不想上了,非逼我把高中念完。”
语气里满是叛逆与无奈。
“刘浩哥,去丰城哪儿念呀?”
另一个学生怯生生问。
“三中。”
刘浩下巴微抬,满脸不羁。
这俩字一出口,众人瞬间噤声,空间仿若被速冻。
一个身形瘦弱的学生,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声音也跟着打颤:“刘浩哥,这三中我听说比咱职高还乱呐!”
刘浩冷眼扫过去,不屑道:“乱?
能乱到哪儿去?
我一中龙头还能怕了?
还是说你觉得我怂?”
说罢,他攥紧台球杆,肌肉紧绷,一枪,击向这个学生,“砰” 这学生地倒在了地上,吓得周围人一缩脖子。
有学生忙不迭跟上:“浩哥,咱这儿顶多打个架,听说那学校时不时就出狠事……”说着,比划个抹脖子动作,声音低得好似生怕被暗处听了去,“连条子去了都头疼。”
刘浩眉头一皱,把台球杆重重顿在桌上,震得球晃悠,他瞪着刚说话的人道:“咋的,你也觉得我怂?”
又有学生凑过来,蚊声细语:“浩哥,他也是为您好,听说那有个郑家帮,惹不起啊。”
刘浩眼神一厉,转瞬即逝,又恢复那副无畏模样,哼道:“帮派?
他们能搞,咱就不能弄个刘浩帮?”
这时,台球厅老板叼着烟晃悠过来,烟星明灭,映着那张沧桑脸:“刘浩,悠着点,别砸坏我台子,还得做生意呢。”
刘浩不满地瞥他一眼,没吭声,老板叹着气转身,身影隐入烟雾。
同学们大气不敢出,这死寂让刘浩愈发烦躁,他吼道:“刚不挺能唠吗?
都哑巴啦!
操!”
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冲出门。
外头阳光晃眼,刘浩抬手遮光,随后点了一支烟,光斑洒在脸上。
他心跳急促,不知是气还是紧张。
丰城三中,管你啥鸟地方,我刘浩不给你校门牌干下来!
我!
刘浩,其实心里也清楚,在县一中我这“龙头”的名号,水分不少。
刚上初一,还没摸熟校园,就在厕所跟人起了冲突。
也怪了,一路打下来,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对手弱,竟没输过。
到了初二,就这么混上“炕头”位置。
可随着威风渐长,我行事愈发没了分寸,欺负弱小、索要钱财这些混账事没少干,一中同学表面顺从,背地里都骂我“疯子”。
初三上半年,我更喜怒无常,稍不如意就拿同学撒气。
如今站在家门口,我望着熟悉的门,心里第一次有了些许迷茫,那是初三上半年的时候,我的情绪变得愈发难以捉摸,仿佛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稍微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我就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将怒气统统发泄到身边无辜的同学们身上。
念头游离之间到了家门口,此时此刻,我正静静地站在家门口,凝望着那扇再熟悉不过的门。
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之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这种迷茫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内心深处的怒火便占据了上风,瞬间淹没了刚刚浮现的那一丝迷茫。
我紧紧地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终于,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愤怒,猛地抬起了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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