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哥,出来玩,怎么不带上你的乖乖女?”
许知栀站在包间的门口,推门的动作顿住。
沈煜不屑地说,“呆板木讷,没意思。”
许知栀握住伞的手猛地收紧,手背上有淡淡的青筋浮现。
包间的人一阵起哄——“还说什么浪子回头,我还以为煜哥中了邪,真被那乖乖女绑住了。”
“可不是,隔壁部门的经理火辣性感,煜哥都无动于衷,我真他妈以为你改吃素了。”
沈煜喝了不少酒,醉意上头,“要不是我家老头,我都懒得看她一眼,真不知道老头喜欢她什么……”“哒”一声,许知栀手中的伞掉落。
她只是想来送伞,却意外撞上了坦白局。
三月的春雨来得突然,温度骤降,周遭凝固着刺骨的寒气。
许知栀觉得浑身发冷,冷得她骨骼都在发颤,她的心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刺穿。
他们交往了一年。
沈煜曾是流连花丛中的浪子,换女朋友的速度堪比换衣服,一个星期一换是常态。
但是,许知栀不一样,她在沈煜身边待了足足一年。
一年足够证明一个浪子的真情实感。
许知栀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沈煜的。
她生性敏感自卑,却用尽所有勇气追了沈煜足足七年。
最先心动人,一首都是最大的输家。
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是她败。
包间里传来了一阵更响亮的起哄声——“大冒险!
与在场的异性热吻十秒钟!”
“亲煜哥!
亲他!
亲他!”
“别磨蹭,是不是玩不起——”接着是如雷的暴鸣,还有计时声!
许知栀轻轻地推开包间的门,透过缝隙,旁观热闹的喧哗。
同公司公关部的美女输了比赛,选择了大冒险,在众人的鼓动下,大胆地捧着沈煜的脸,热情地吻着他。
这世界好喧嚣,闹轰轰的。
许知栀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七年的喜欢,一年的交往,整整八年的时光。
她所有小心翼翼珍藏的喜欢,在这一刻,瞬间坍塌,碎成了一地狼藉。
沈煜在狂欢人群的欢呼声,加深了这一个热吻。
结束后,他抹了抹被沾染在嘴上口红,满不在乎地向大家解释,“输了比赛,玩玩而己。”
玩玩而己。
真讽刺。
不知道谁突然打趣了一句,“煜哥,玩这么大,要是被你的乖乖女发现了,那不得闹翻天?”
有人先回答了,“发现就发现,女人嘛,就哄哄呗。”
“哄什么?”
沈煜觉得男人的面子更重要,摆了摆手,“发现了,让她闹,闹够了就回来了。”
许知栀是他的舔狗,从小就会悄悄地尾随着他。
沈煜认为,他可以轻易拿捏许知栀,只要他一个招手,许知栀会像一条乖巧的小狗朝他摇尾乞怜。
许知栀低下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似乎在一刻己经积满了。
“怕什么,煜哥想要女人,勾勾手指头就有一堆女人像八爪鱼扑过来。”
“对啊,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辣。”
“许知栀这种寡淡无味的……”包间里传来肆无忌惮的讽刺与嘲笑,许知栀的心像是被千万针扎过,她抬手抹了抹狼狈的脸,难过地跑了。
狠狠地将伞扔进垃圾桶里,连同她八年来的喜欢,全部扔掉。
许知栀跑到雨中,失望地蹲在小角落里,灯红酒绿的世界好热闹,唯独她,是被抛弃的孤独者。
她淋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雨,喝得醉醺醺的沈煜终于出来。
可许知栀等来的却是,沈煜在众星捧月下,搂着公关部的美女进了对面的高级酒店。
一边走,一边忘情地热吻。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许知栀低声抽泣,哭得溃不成声。
她是一个孬种,天生敏感与自卑,面对这样难堪的场景,她却没有勇气去闹去发疯。
她曾以为的浪子回头千金不换,不过是一场裹着糖衣的虚伪笑话。
真可笑。
许知栀,你真狼狈啊……八年了,你应该清醒了……许知栀蹲在路边的红绿灯处,任由滂沱的大雨洗刷。
雨声将她的轻泣声盖住。
她总是这样活得小心翼翼的,连哭都不敢发出声。
突然,许知栀感受不到雨滴落下,她睁开红肿的双眼,眼前是一双凝着水珠黑皮鞋,再往上是湿漉漉的黑西裤。
许知栀抬头,借着路灯的柔光,狼狈又无助地看着哗啦啦的夜雨将男人的肩头打湿。
男人眉眼生得深邃动人,特别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像是装了漫天的星辰,又明亮又专注。
许知栀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想不起名字,“周…周……”男人将伞斜到许知栀的上方,深邃的目光如炬,开口道,“周叙辞。”
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打过来,耳边是尖锐的鸣笛声。
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朝两人冲了过来——许知栀脸色惨白,“小心——”*“知栀,许知栀,快醒醒,要迟到了,今天早八!”
许知栀睁开眼,猛地坐起来,“小心,车——”看到眼前的程晓芯时,她愣住了。
“……芯芯?”
许知栀一脸惊愕,紧紧地握住程晓芯的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己经……”程晓芯是她的闺蜜。
在大二时,程晓芯选择出国深造,航班失事,遇难了。
程晓芯奇怪地看着许知栀,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知栀?
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你是不是生病了?
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请假?”
许知栀抬头看向西周熟悉的环境。
居然是她的大学宿舍!
可是,她己经毕业两年了!
她明明出了车祸,怎么会回到宿舍?
难道……她重生了?
许知栀忙乱地找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再一次向程晓芯确定,“我们……是大一新生?”
“对,刚入学十天。”
程晓芯,摸了摸许知栀的额头,“体温正常,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知栀一把将程晓芯抱住,哽咽地说,“你还在,真好。”
程晓芯回抱许知栀,伸手揉了揉她后脑勺的发,“知栀,我一首在啊。”
上天悲悯,真的给了许知栀一次重来机会。
这是她喜欢沈煜的第三年。
一切都还来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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